【伯然】第三年加笔《十年期》(10)

但有时他们又会猛然激烈起来——就像外出打猎那天，井然看着伯力动作熟练地抬枪射击，只觉得他作为一个设计师，毕生所追求的力与美都在此刻的雪原上融为一体。
他保险都忘了上就缠了上去，两人便干脆扔了枪，在皮卡后厢上搭建的帐篷里、不畏严寒地来了一发。他俩挤在双人睡袋里急促地拱腰，周身上下除了下体就只有嘴里呼出的喘息热着。伯力便干脆拉上拉链闷在睡袋里做完全套，等他俩做完后再拉开睡袋时争先恐后地探出头去大口呼吸，微弱的窒息感被大笑冲散，井然抱着他的脑袋笑骂：“我们怎么这么不要命！”
伯力仍旧急匆匆地啄吻他，身体平复了脑子才开始作用似的：“你还敢说，保险都不上，做爽了我一枪崩了你。”
“为什么不是我崩了你？”
“……就你那枪法，贴面都能打脱靶了，还想打中谁？”
井然不满地掐他，掐着掐着就又来了一次——雪国风光眼看着就要转为性爱旅行，这晚折腾回木屋两人才正式下定决心：都是快四十的人了，这回说什么都要节制！

——结果今儿的行程就是伯力十年前追求井然时许诺过的冰钓。
两人仍旧裹得跟毛熊和它的球似的，围在井然每日都只在连通桑拿房和主屋的长廊上看过的冰窟窿旁，一人手上一根短短的鱼竿，在冰天雪地里守着水面时不时就会结上一层薄冰的冰坑——仿佛这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该做的运动，而不是什么荷尔蒙爆棚、诱发性功能过于无障碍的狩猎【
他俩都无所谓能不能真钓上鱼，也是几日来难得的话少。恐怕两人都在沉默中不约而同地想到这是迟到十年的圆梦，接着自然而然的惊觉：他们已经相识十年。
井然垂头敲着冰窟窿，没管沉在水里的饵钩、而是认认真真观察着水面结起一层薄薄浮冰的过程。伯力就在这时戴着手套将冰层戳破捞起，随手放在冰洞旁边，不一会儿就跟冰坑周围厚实的冰面融为一体。
然后井然听到伯力问：“在想什么？”
井然未曾遮掩地答：“在想29岁前的我。”
那时的他敏感而压抑，用体面的暖心装点自己的内心深处的自卑，所以后来即便与伯力坠入爱河也没能真正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