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死穴》【第三案 · HK完结篇】(7)

尚未解放视力的赵爵下颌收放几下，温雅的喉音带着点儿久未张口的嘶哑，低声冲狱警问：“有小朋友来看我吗？”
曾被他直称过“小朋友”的何开心一时汗毛倒竖，他眯了眯眼，紧紧抿起双唇。
接着狱警解开赵爵脑后的绳结，眼罩落下的瞬间先映入眼中的却是正前方的玻璃墙外——那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于是赵爵笑：“这是什么，黑白无常啊？”
随即也不等外边两人发作，缓慢环顾一圈，分别看看站在两角的何开心和展耀，才又笑道：“原来是两个小朋友。——你们真聪明，是谁想出这个站位的呢？”
他转头看向何开心：“应该是你吧。”
赵爵的视线停留在何开心身上不足一秒，展博士立即出声：“你对五年多前在内地开办的命理班还有印象么？”
“具体是指哪个学生？”赵爵转向展耀那边问。
“杨毅和柯妍。”何开心立马出声，压根儿不让他俩对视。
但赵爵没有再度看他，而是停下扭头的趋势、垂头笑了起来：“我年纪大了，这么转头好累的，要不还是把我的眼睛遮起来吧。”

他能这么说，想是睁眼瞧见他们四个人是这么个站位就已经捋清何开心的意图，于是干脆表态不会使用瞳术，甚至表现出一副愿意合作的态度。
狱警抬眼看向白Sir，待他点头后便走到赵爵身后重新为其戴上眼罩。
赵爵仍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再次落入黑暗中才抬头面冲前方，像是特意针对玻璃墙外那“黑白无常”似的，说：“两个小朋友都不孤单，挺好。”
白Sir额上青筋一跳，韩沉也皱起眉来。
接着就听赵爵慢条斯理地回答何开心刚刚的问题：“阿妍一家在HK就已经是我的学生了。Ian——也就是杨毅，是个很努力的小孩。”
他用舒缓的语调将五年多前乃至更早的渊源委娓娓道来：
柯研集团在HK很有名，这种豪门多半都信命，在赵爵越狱后以命理师赵磊的身份在HK活动的那些年，全家人对他的指示都深信不疑。甚至于当初赵爵得以逃脱HK警方的追捕、逃窜至内地犯案，都有柯家人从中协助。
柯妍是柯家的小女儿，也是小辈里最有出息的一个。所以她的双亲拜访赵爵时经常带着她，在赵爵的心理暗示下，她错误地认定自己已经信奉赵磊老师长达十年之久；在她的意识里，自己从开始建立世界观的青春期（伪）便已然追随赵爵，在这种强烈信仰的支持下，她为了赵爵做出什么事都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