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WD】Casty's Last Ride（隐病毒狗）(2)

“偶尔也看看脚下吧，亚历克斯。”
他脑海深处响起不应存在的声音，沉重、无奈而厌倦。亚历克斯怔了怔，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在哪次受伤时错手吸收芝加哥的私法制裁者，然后才开始考虑病毒产生幻听的可能性。这么一恍神车已到站，急于返家的人们乒乒乓乓地下去一大批，车厢里顿时空荡了很多，即使他想吸收人类也没法做到毫无察觉了。
病毒四下望了望，挑了个座位坐下。他身边没什么人，对面是一排乘客，车窗外是环状线区逐渐黯淡的天空和逐渐明亮的灯火。他的正对面是低头玩手机的高中生，旁边应该是他的同学，正抱着书包昏昏欲睡。高中生旁边是抓着手机恶狠狠地发信息的女孩子，显然手机那头的一切让她烦得要死。女孩子旁边是个坐得歪歪斜斜的西装男，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播报，他的耳机漏音，能清楚地听到现场直播的记者大喊大叫。西装男旁边是个有纹身的彪形大汉，手机屏幕映得他脸上油亮亮的，无论从形象还是气质上都相当符合坏人的古板印象。坐在纹身男旁边的小情侣互相搂着对方，试图离旁边的人越远越好。亚历克斯厌烦地低下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语音信息一条，来自“他”的妹妹达娜·墨瑟。

“嗨，亚历克斯，我是达娜。
“今天是第三天。詹姆斯没有在任何地方——包括他自己体内——搜索到你的生命迹象，所以基本上可以判定你已经死亡？”
永远不变的开场白。实际上曼哈顿的灾变已经过去了两年，詹姆斯·海勒撕碎了他的武装，将他从食物链的顶端扔了下来，自己（半被迫地）站了上去，吸收了整个曼哈顿的病毒，成为浩劫之后唯一的“原型”。从那以后达娜每天都会往曾经的亚历克斯·墨瑟的电子邮箱里塞一封邮件，然而都是同一句开场白——大抵是同一段语音的定时反复发送，甚至连时间都懒得改动。亚历克斯耐着性子听下去。对面的大汉靠在座椅上开始鼾声如雷，原本只剩下运行声的车厢闯入了活力，那些目光纷纷掠过来又移走。
“……我清楚你只是拟态成亚历克斯的病毒，不过既然你吞噬了亚历克斯，那么我对你说话的时候，那个家伙估计也听得见。”达娜深深吸气，“你没那么容易死，我知道。或者对于你来说，死亡这一概念根本不会存在？”
“听着，亚历克斯。”她继续说下去，“无论你现在以什么形式存在、无论能不能听到这段话——我想你也听不进去——既然你已经是食物链的顶端了，偶尔也看看脚下吧。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你一直在试管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