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为敬(24)

樊伟在沈巍忙碌和出差的日子这样安慰自己，不必赖床，每天能准时入睡，不必担心被标记，不必准时吃饭…… 自由吗？自由。 可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沈巍每天都会有一条消息，叮嘱樊伟按时吃饭，按时吃药，注意休息。 樊伟每一条都没有回。 因为在沈巍的消息之前，会有一张照片被发送到他的手机上，尽管一次次拉黑，可换一个号码会有更加亲密的照片。 樊伟选择视而不见。 是沈巍先违约的，也许这场交易可以提前结束，提前解脱，或许沈巍因为愧疚会给他什么补偿，他不需要补偿。樊伟删除照片之前这样想着。 自虐一般地凌迟着情窦初开的心。 应酬，几乎每一晚都有，要喝掉好多好多的酒，饭菜从烟雾缭绕到冷却油腻，几乎没被动过。 樊伟能笑着接下每一次敬酒，再三倍回敬，恭维的话说得毫不犹豫。忽略作痛的胃，他已经好久没有认真吃饭了。 一个人熬过情期，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去了公司，来了酒桌。
他和谷一萍之间有了矛盾，谁都不可能低头。樊伟啊，就只剩一个自己属于自己了。 沈巍出实验室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樊伟急性胃出血在抢救，omega的身体很脆弱，手机置顶联系人是沈巍。 也许他是他的alpha。 沈巍赶到的时候樊伟刚从手术史里出来，苍白，也更加瘦弱。 两个月，分开的两个月里，沈巍会想起樊伟，那倔强不肯认输的人，一定不会乖乖吃饭。他在对话框里删删写写的斟酌着语言，可数码排列出来的文字总是没有温度。 就像樊伟每一次隔了许久简短的嗯哦好。 像极了敷衍。 医生说，建议樊伟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他的身体真的太多问题了。 关于胃，要好好养着，到底是金贵的器官，也是金贵的人。omega本就应该被宠爱。 还有避孕药要停了，长期服用到底是对身体不好，尤其是樊伟在这般正好的年纪出现了生殖腔萎缩的预兆，有可能是长期心情抑郁加营养不良作息不规律饮酒过度和服用避孕药的原因。

沈巍想，那么乖巧听话的小孩，原来也有这么多的坏毛病，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愚蠢。” 沈巍有些生气。为什么就不爱惜自己一点呢。 要为一个千疮百孔的公司，一个不合格的母亲，这样折磨自己。 谷一萍有意让樊伟联姻的事，沈巍知道。他不能说樊伟什么，因为那不是樊伟的本意，他也舍不得说樊伟什么，樊伟比谁都要伤心。 沈星明旅游回来了，还是爱撒娇的娇纵性子，被罗浮生惯的越发不像个大人。他有一个好消息，只和樊伟分享。可是樊伟还没有醒，皱着眉头陷入了梦魇。 他看见沈巍穿着得体的西装站在鲜花装点的高台，微笑着，眼底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看着他的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捧鲜花。 樊伟是一个旁观者，听着嘉宾来客的祝福，他颤抖着双唇还是没有嗫喏出来什么，被沈巍厌恶的眼神钉在原地，一遍一遍看着沈巍和别人结婚。 幸福地宣誓，戒指在阳光下刺眼。
沈巍暂时离开去接个电话，实验进展一切顺利，大批次死亡的实验动物是被二次注射过量的药品，校方已经在查了。恭维自然少不了，沈教授年轻有为又谨慎，怎么会出错。 怎么不会出错，沈巍想，他看向樊伟的病房，他就没有照顾好他的小孩。 樊伟醒了，映入眼帘的是沈星明和沈巍八分像的脸，笑容要阳光些，眼睛里藏着狡黠的光。 “嫂子，你渴吗？”他问，就好像，他们原本就这么亲近。 樊伟试探的张张嘴，喉咙干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他选择点点头。称呼这件事，可以慢慢谈的。 也许没有照顾过人吧，沈星明有些磕绊迷糊，把樊伟艰难地扶着坐起来，忘记垫一个枕头就慌慌张张地去倒水，和保温瓶斗争了一会被冒出的热气糊了一脸，热水摇摇晃晃地撒了一桌。 好不容易才把水端到樊伟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樊伟，像是期待一个夸奖。 “谢谢，很好喝。”樊伟笑，沈星明是个很可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