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Caldera(8)

卡米尔清醒着的时候，从未因雷狮的死亡感到悲伤。在那之后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的唯一目的只有复仇。早已被千刀万剐过的心脏不会再感到疼痛。只有在这里，只有在梦中，他能够全力抓住大哥的手，感受他在这个世界、在自己的记忆里残存的体温。
七
梦中的大床是雷狮小时候睡的那一张，在那时，无数个夜晚他们交换着彼此的吐息相拥而眠，而现在的卡米尔想要被永远囚禁在这里面。
“大哥，我死后会下地狱吧。”卡米尔问道。
雷狮点了点头。他们的手上加起来统共沾着万人的鲜血，假若世间真的有地狱，那一定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卡米尔笑了，“大哥肯定也在地狱里。”
“嗯。”
他看雷狮的眼神仿佛望向天国，“那我也去地狱的话，就可以和大哥马上相见了。”
雷狮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看着卡米尔的眼神变了，先是无奈，然后带着一点戏谑，他嘴角勾了勾，接着终于忍不住似地大笑起来。

“大哥……”
“卡米尔，你还是没能理解我啊。”
猝不及防地，雷狮低下头，在卡米尔的喉结上狠狠咬下去。梦中特有的缥缈痛感近乎真实，又真真切切地不是真实。卡米尔情愿相信这是真实。
“卡米尔，”那双肉食猛兽般的眼睛锁定了他，“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不想让我去……但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啊！”他崩溃地大喊，眼泪再次滑落下来。是啊，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潜意识营造出的幻象罢了。梦中的“大哥”也不过是他的求生本能。他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他已经完成了复仇，应该在那一刻就和大哥一起离开的……
“你的爱却只有这种程度吗？”雷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卡米尔定定地看着他，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不是的，大哥！”卡米尔慌忙解释，“我已经为您复仇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做的事情，我全都做完了。”
“全都做完了？”雷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