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梦中人（2）

……
烛火爆出一朵灯花。
顾长亭干脆下手，将燃得结了球的灯芯掐断，戳弄着灯火重新亮了起来。
两个人的身影随着灯火摇曳在地上晃动，程诺看得愣神，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幻景。
胭脂夫人说，时流剑会带他回到过去。
程诺自认比不过功成名就，身负“剑圣”之名的顾长亭。但若是初出江湖的顾长亭呢？若是学艺未成的顾长亭呢？程诺自己心知，他虽空有“君子”之名，到底是有些自己的私心和妄想的。
可真回到了过去，见着了十二岁的顾长亭，他又下不了手了。
那点平日里摸不见看不着的“底线”，让他一路犹豫，到最后江边一战，也多有留手，未尽全力。
现在想来，胭脂夫人善察人心，多半是能猜到他的迟疑，所谓悬赏千金求顾长亭一颗人头，也多半只是诱人入局的饵而已。
想要得千金赏的人很多，想要杀顾长亭的人更多，但不顾性命傻傻入局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他不知道如何回到真实的时间。
胭脂夫人没说，他也没有问。
真是傻得可怜。
他想着十二岁的顾长亭临死前的嘱托，心里有了些重量，坠得他憋屈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