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艾】欢迎光临白胡子广告公司 第八话(3)

“怎么了？”
“在争吵，显而易见，因为……”他的助手做出无法解释的姿势，指了指那边，“你应该去看看，简直棒极了……”
争吵的是插画组的评审们。马尔科并不是专科出身，但他相信自己具有水准以上的鉴赏力。他看到了争论的第二幅作品，有人认为它应该列入第一批次，有的人反对。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心脏像被猛地捏了一下，有什么从手指的指尖烧起，烧到大脑的每一根神经；他甚至向后退了一步。
他记得有人问他意见；“我不知道。”当时他这么说；但后来的总投票里，他将自己的一票投给了另一幅作品。
“真可惜，如果插画类也能夺冠的话，他就是创意类和插画类的双料冠军了……这在广告节史上也很少见呢，可以说是天才吧？”他的助手看着他说，似乎在掂量着他的神情，“我懂、我懂，不被称为天才也挺好的，毕竟是年轻人，要留余地……”
“……两个都是他的作品吗？”
“当然，你不知道吗？好像叫波特卡斯——喏，波特卡斯·D·艾斯，有落款呢。”
姓不一样。他记得自己舒了口气，然后像个白痴一样偷偷调出过投稿人的档案……没错，他早就认识他。但他不打算告诉他。

马尔科觉得自己就是个骗子。在这样想的时候，他被电脑的震屏惊醒过来。那个捏着他心脏的人把文件传过来了；还附带那充满活力好像永远不会老化的声音：
“怎么了？睡着了吗？”
怎么办，他简直永远不能想象他变老，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无趣大叔，变成不温不火不会灼人的存在。
“啊……啊。”
“这可不行，你熬不过一整晚的，年纪大了所以精力不够了吗？”
“滚蛋吧你。”
“我可是很擅长熬夜的。应该说，越到晚上越有精神、灵感勃发……”
“那只是你生物钟错乱而已。”
对方笑起来。“也对，每天按点上班简直就是要我的命。我必须在一点钟以前上床，然后瞪着眼睛数天花板上的纹路。”他顿了顿，似乎显得有些紧张，“你要的东西我做好一些了，先看看？行的话……”
“我来看看，”马尔科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艾斯，我们一直没挂电话？”
“啊。”
两人都后知后觉地愣在那儿，接着大笑起来。
“明明可以换成语聊？既然都挂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