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罗/索香】两极 番外04 白日烟花（基罗番外）(2)

“哎，一个小孩子也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好好看着。”
“是。”
脚步声，碰撞的声音。由那小小的囹圄连接的外界像是异界。
自己的世界早已四处漆黑，铁壁森严；除了自己以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出不去，什么也进不来。
他蜷缩在一隅，意识逐渐地模糊，脱离身体。如果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是不是就会再也醒不过来？
死亡触手可及，这感觉可真令人安心。
微微的寒意冻过耳郭。那感觉触动了神经，红肿的疼痛从裸露的皮肤处传达到大脑，他反射地撑开了肿胀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头一次在黑暗中对上了焦点：小小的晶莹从咫尺的囚窗中飘落下来。那是与周围的混沌全然不同的、剔透的形态，折射着月光和灯光，就像是自身在发光一样。
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但在够着那飞舞的精灵之前，它们就像猜到了他的动作，灵巧地绕过了他的指尖，却更加凑近他的眼瞳。
几乎看得清它六棱形的边角、那些繁复的花纹在瞳孔里无限放大，像是找寻到了属于自己的湖面，迫不及待地扑了进去。

……好凉……
反射似的闭上了眼，紧接着就有冰冷的水滴，从麻木的眼中流下来。
你在代替我哭吗？
再睁开眼时，世界仿佛变得清澈了。那小小囚窗外面的天空原来不是黑色，而是蓝黑的；侧边亮一点儿，大概是因为有哪儿的灯光照进来；更多的晶莹像是春天里被吹散的蒲公英，落进小小栅栏的这一端。
是雪花啊。
这个时侯才有这种实感。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着那小小的一寸微光挪过去，更多的雪花就飞进手心里，黏在那尚显稚嫩的脸侧，或者挂在那细密的睫毛上。
它们融化了，变成水滴划过掌纹，冷得心尖都在打颤。但这僵冷的、刺痛的感觉好极了：它是这副身心都还活着的证明。
他顺着雪花落下的轨迹，向上伸出手去。指尖接触到刺骨的风，还有广袤无垠的空间。
喂、你们来自哪儿，又要到哪儿去？
你们刻意地飞进这狭小的地方，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他的手指碰到坚冰似的栏杆。还差一点点了，就能够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和刺骨的风，一望无际的原野和城镇交替着，永远不会被一种颜色所包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