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罗/索香】两极 番外04 白日烟花（基罗番外）(5)

老者呵呵地笑开。
“孩子，那是死神的力量，不是你的。那力量最多只能借助，或者规避；在我看来，比起想要操控，你更加害怕死的力量。”
“啧……。”
头一次感到皮肤传来的疼痛，难受到令他锁起了眉。他这才注意到纹身枪的声音，嗡嗡地一直萦绕耳边，如鲠在喉。
老者说的没错。死亡夺走了他的太多，但又和他如此地亲密，在最孤独的时候，死亡就像是他最贴心的玩伴，与他躲在一处，在他耳畔哝哝密语，让他无暇顾及周遭的谩骂，无暇感觉身心的痛楚。总是在最痛苦的时候呼唤着它的名字，最怆然时依偎着它的幻象，是他最疲惫与无路可走时，唯一等在前方的旅伴……无论何时，死是最甜蜜的陷阱，最忘我的蛊毒。
“即使如此，你也还是要纹上这样的字眼吗？”
“是。”
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因为除了它我一无所有。
老者不再开口，他的手熟练地进行着打雾，厚重的颜色果真如浓雾一样稠密地散开。从指节，手背，延伸到小臂。图形并不复杂，也没有更多的颜色，所以并没耗费太多的功夫。

“这样就行了吗？”
“是的。”他打算起身，老者却突然开口了。
“年轻人。”
“嗯？”
“为什么不尝试纹在胸口或者背上呢？其他人往往都这么要求。”
“那就和他们没有不同了吧？”他笑起来，放下卷起的袖子，“背上的话，太重了。”
“那心口怎么样？”老者慢慢地从墙上取下一个图样，递到他面前。“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算是附赠的吧……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那是一颗心状的图腾。
像极了他缺失的部分。
——那是十六岁的自己。
灰色的天空连成一线，常年阴霾的天气在混乱的居住区的建筑顶端，眈眈地窥视着城市里的居民。这里是灰色地带N区，俗称北海的地域，他逃跑到这里。
杀死了组织了里的人，和走货商闹翻，被仇家追杀，他现有的短暂人生简直糟成一团。身上的枪伤在滴血，也许撑不到下一个转角……他扶着墙，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DEATH字样的纹身也热切地注视着他，漆黑得简直要将他吸进去。意识已经浅薄的关头，但自己仍然没有过多的感伤，没有想见的人，甚至连一句想说的遗言也没有，他只想对着那又要暴雨的天气竖起中指，说一声操你妈的。视野逐渐被死亡的字样所延伸出的漆黑所占领，他滚倒在地上，并不很疼，身下是哪家饭店门前铺设的地毯，紧接着冰冷的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