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罗/索香】两极 番外01 WE ARE THE POLES(9)

碟靶距离为75米，飞行时间4至5秒，散弹最佳命中距离在35米以内。射击者的漆黑瞳眸一眨不眨，略微卷曲的黑发搭在脸畔，不甚明显的雀斑横过鼻梁。必须在碟靶飞出靶壕15至20米内完成击发，0.4秒的时间，这些数据他都看过，可恶的是关键时刻总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跑向下一个射击位置，大脑一片空白，指节间扣发的肌肉只是反射性地跟着感觉在走。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感到指间的厚茧触过扳机，只要感觉对味，连指纹的回路都严丝合缝的顺畅，那就绝对没有问题；他甚至不用看，闭着眼睛就能听到黏土飞碟被击穿的声音，那感觉像极了预言家，他享受这一刻。
围观的人群躁动起来，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可是却影响到了指导员，对方错失了传递更换射击模式的最佳时机。多向飞碟改换了移动靶，在他眨眼的瞬间已经过去了0.5秒，浪费了最理想的换枪时间；眼看着电子靶已经动了，他扔下散弹枪，几乎同时奔跑起来，从辅助员手中接过扔来的步枪，迅速地瞄准。省去了出靶起枪、纵向运枪的惯性动作，他的精神整个调动起来，神经烧着了一样兴奋。在两方运动的过程中，他反而更加精确地射中了移动靶心。

标版上的计分跳到血红的区域。虽然测验还没有结束，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看台上的观众发出诧呼了，他即使带着隔音耳罩也可以听见；相比一般射击手的情绪内敛，他大咧咧地将愉快的表情写在脸上。他的指导员几乎用吼得才通过耳麦震动他的鼓膜：
“艾斯！别走神！还有定靶——”
他舔了一圈嘴唇，将空了的枪壳子扔下，又换了两柄手枪；固定靶已经在50米开外立起，他就势一滚，卧进最佳的射击角度，全然不打算进行规定内的慢射，两枪在面前交叉架起，连扣扳机，一口气将60发子弹用尽；那些子弹就像被靶心吸着飞去，在靶子中央留下了密集的弹孔印：白色的靶标被击穿，露出中心后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背景色。
漆黑的色泽占据了全部视野、最后覆上背脊，成为衬托这个男人的底色。尤斯塔斯·基德将他的黑色大衣披在肩上，他的红发鲜艳逼人，在湛白四壁的压迫之间显得张扬夺目。捏了捏令人发痒的指节，他咧开放荡不羁的标志性笑容：“走吧。”脚步在煞白的地面上留下黑色的足迹。
突然有人快几步抢到了他前头，扭头留给他一张欠扁的脸。虽然披着医生的装束，但看起来并不怎么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