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降御】后辈前辈 04 冬溯(4)

“降谷……降谷。”
他的后辈立刻快步跨到身边，御幸把一边的手臂撑在他肩膀上，移去自己大半的力量。
“刚才，……判罚，怎么样了？”他的队长兼捕手显然还有些晕乎乎地浑噩，这么问道。
“对方冲撞犯规。出局。”降谷说，他把御幸往休息区带，“但教练要换你下场了。”
那必须的，御幸想，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在哪、现在是第几局。阳光快要将人烤熟，泽村和小野也从牛棚里冲出来，帮忙从降谷手里接过沉重的捕手；但御幸根本不撒手，他反倒露出诡异的笑容反问他们两个：“你们是谁？”
这搞得医疗队相当紧张，脑震荡导致短暂失忆的球员并非没有；但这个怪人居然下一秒做了鬼脸，大笑起来：“我开玩笑的。”
“你要吓死人啊！混账！！知不知道多担心你啊！”
“你刚刚都平飞出去了！飞出去少说也有五米！”
进到后备席里，捕手坐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回来了，医疗队也一窝蜂挤了过来，搞得这里像个临时的救助站；但御幸能答对所有医生提出的问题，也没有看到外伤。他说：“就是太热了，一下躺下去不想起来……我要在这里看完比赛，那之后再系统检查可以吗。”

监督默许了他的任性，后备席才算终于安定下来，比赛重新开始。代替他走上捕手区的后辈由井看起来有着大好的未来，他一样能稳稳地接住降谷155KM的豪速球；这时候脸上挂着满是自信的笑容，潇洒地肩负起临时指挥塔的作用。
看嘛，穿得上你那量贩水晶鞋的王子，明明到处都是啊。
他的视线锁在降谷身上，广袤的草场显得尤为安静。白色的球被年轻的后辈捏在指间，再放去背后；手指的尖端像是能够反射太阳那样微微闪着光芒。他往这边看了一眼，视线和御幸对上了，然后像逃跑一样收回去。但他的动作变得流畅多了，起手时双臂笼在胸前，用嘴唇往那会发光的指尖上轻轻吹了一气。
啊。那个动作。御幸发现了从侧边看时细微的不同之处。我在捕手区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他想。我以为他只是想要确认指尖的触感，确认指甲没事。但换了个角度看才发觉大错特错。他吻他的手指，眼睫甚至会垂低，蝴蝶振羽一样轻微地刷过，再抬起来时瞳孔里仿佛也沾染了阳光的颜色。
御幸想到自己每天是怎么给他涂上这些护甲油的，那时降谷的眼睛也是这样垂着。也许他其实也在看我？他总是静默地不发一言，呼吸声细微地在我头顶上起伏着；只有我一个乐此不疲地喋喋不休，最后再把手套扔到他头上，像求婚完毕后那样支起跪着的腿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