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宽】罗密欧与辛德瑞拉（上）(2)

在接吻的知识上，是马尔科教弟弟第一课，至少他吻过隔壁班的女孩，还有高一届的波兰移民朋友。据他所知托尼只亲过父母，他，家里的猫狗，那用不到舌头。在他第一次把舌头伸进托尼嘴里后，托尼就迷上了这种接触方法，从不明说，有意无意地就会凑到他跟前，用讨零食的态度讨吻。
起初马尔科劳师动众，喜欢把托尼压进墙角，后来他发现弟弟接吻时不安分并不是想逃，而是不知身体应该摆成什么姿势才好。他很惊奇托尼会费心于这种本能举动，手把手教托尼如何抱着他，但男孩最终习惯于把双手放在他胸前，轻轻地蜷着手指搁在那里，或稍许抓住他的衣服，看不出想拉近还是想推拒，反正这两种企图，托尼都很少表现出来。
一段时间过去，马尔科主动结束，不太确定进行了五分钟还是半小时，只要和托尼亲热，时间总会变得混沌。托尼也听话地没有继续索要，母亲端着饼干和红茶进来时，兄弟俩坐在桌沿上，肩并肩头挨头读着剧本，装腔作势地喊母亲凯普莱特夫人。“好吧，”她笑着说，“现在吃点东西，我的小罗密欧和小朱丽叶。”

“我不是朱丽叶呀。”托尼嚼着刚烤好的黄油饼干，一前一后摇晃着纤细的双腿，“马尔科的同学演朱丽叶，就是那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她叫什么，丽莎？莉娜？妈妈，我不是朱丽叶。”
朱丽叶。朱丽叶走上她的阳台，仿佛一无所知，却通晓世间的道理，她不许罗密欧指着维洛那的明月起誓，告诉他玫瑰的价值并不来自它的名字，朱丽叶是一个爱情的隐喻，天生环绕光晕。托尼当然不是朱丽叶。
吃过晚饭马尔科给托尼讲英语作业，托尼依然摇晃着双腿，故意调高椅子好让脚无法及地，马尔科要他安静，他就把腿架在哥哥腿上，光裸的肌肤滑得像是母亲的缎子长裙，表面带着同等的凉意。
马尔科想起托尼十一岁时偷穿那条裙子，浅象牙色和雪白的皮肤相映，如同雪地上撒落着珍珠。托尼很小就学会一副冷淡的表情，身体悬在过大过长的裙子里，一边细细的肩带滑落在手臂，走下台阶时提起裙边露出贝壳似的小脚踝，是一条刚长出双腿，拿来炫耀又不习惯走路的人鱼。
英语语法还在他们的脑中和笔下，但是桌面以下马尔科的手叠在托尼的大腿上，似有若无地抚摸。托尼在正确选项后面打勾，马尔科没头没脑地问：“十一岁的时候，你为什么穿妈妈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