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宽】罗密欧与辛德瑞拉（上）(3)

“嗯？”托尼开始答下一题，“你忘了啊，”他的语气并没有责怪，“你和梅苏特他们打赌输了，输的人要穿裙子，你不想穿，说让我来代替，我就帮你穿了，反正我无所谓。”
托尼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除了输球和考试不及格，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对熟人开朗爱笑，对不熟的人自动拉下面具。马尔科与他相比算是吵闹而精力旺盛过头。大多数朋友满街区的活跃哥哥和如无必要不迈出家门的安静弟弟最后都会发展成一种保护关系，但他们没有，完全是很平等的相互看护，一旦被问为什么姓氏不同，会很自然地解释他们来自再婚家庭，如果没人问，他们就不会加任何注解。
第一次见面，马尔科七岁，托尼六岁，各自由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领着，坐在马尔科家的客厅里。两位离异已久的单亲家长因工作相恋，托尼和母亲将从格赖夫斯瓦尔德搬来多特蒙德。托尼对结婚和离婚都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要离开自己的房子，在一所根本不熟悉的房子里生活，还多出了陌生哥哥以及只见过几次的新父亲，在家里明明说好了，突然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即将迎来新母亲和新弟弟的马尔科也非常想哭，却勇敢地憋住眼泪，拿出小大人的派头，把自己的宝贝泰迪熊抱出来，塞进未来弟弟手里。

两年中，马尔科和托尼常睡在一张大床上，中间躺着泰迪熊，远看的话是三只玩偶并排盖着被子，可爱得要命。随着青春期到来，玩具上的樱桃缎带就被拆下，意思是，马尔科身上泰迪熊式的孩童稚气很快脱落，锋利的美貌取而代之。灰绿明眸顾盼生辉，灿烂笑容，金发剪成短短的时髦发型，模仿电影里的大人歪着头跟女孩说话，极其受女孩欢迎，满心盼望升上高年级，再拥有第一辆属于自己的机车。
这些画面和想法跟托尼没什么关系，托尼的泰迪熊时代很长，圆脸蛋圆身体，小胖手，只比马尔科小半岁，也不比马尔科矮，看上去却全然是个孩子。直到将满十三岁，他才出现少年的萌芽趋势，四肢与手指变得纤长，一双蓝色猫眼，神情更加冷淡，抱着书经过走廊时目无下尘，从不跟不熟悉的人聊天。
纵然如此不同，很多人依然以为他们是亲的，他们亲密无间，讲话和举止偶尔流露出受宠造成的骄纵。坚信他们是亲兄弟的包括托尼的好朋友托马斯，马尔科的好朋友罗伯特。托马斯曾说他俩长得像，托尼估计在托马斯眼里所有金发碧眼都长得差不多。至于罗伯特，托尼不知该如何定义，原因是，他见过马尔科跟罗伯特在窗户下亲吻。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马尔科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