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21-30(19)

“怎么？你们学校恢复了跳级制度？”黄少天在叶修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半醉不醉的人手劲总是不怎么受控制，叶修被他按得一低头，发型乱成了鸟窝。但他必然是不会介意的，只是不动声色地揉了一下脖子，接着把黄少天手里那本书拿了回来。
“不是。”叶修一边回了一句一边飞快地把书理好放进了桌子上的小书架，“下学期有个奥数比赛，我跟老师说想参加，老师就借了我几本书看看。”他说话时低着头，可语调稀松平常。
黄少天没多想，摇摇头笑了一下：“一不小心带回一个天才儿童，你这么聪明比较像谁？你妈妈么？”叶修闻言一愣，忍不住回头看了黄少天一眼。
不由得叶修不诧异，黄少天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父母，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又或者说，是一种不约而同的逃避。而在此之上，黄少天也很少提到“叶修是他捡来的”这个事实，这么多年过去，除了魏琛和后来的喻文州，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为叶修真的是黄少天的异姓弟弟，只是家逢变故，两人不得不相依为命。黄少天的反常让叶修有点心慌，他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黄少天，看到这张无比熟悉的脸上，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很快恢复如常。黄少天眨了两下眼睛，唇角几不可见地一动，他再次把手放到叶修的头顶，只是这次力道很轻，“没事了，早点睡。”

第二天一早叶修破天荒地错过了闹钟险些迟到，多亏了黄少天进屋把他叫醒，打着呵欠给他煎了鸡蛋当早餐。
鸡蛋煎得不够好看，翻面的时候另一边的蛋液还未凝固，在锅底敷衍出了一个奇形怪状。叶修吃着鸡蛋时还不忘掏出本子复习了一遍早自习要听写的古诗，可他一心三用，眼睛还时不时的往对面的黄少天身上瞟，他有心问一句昨晚黄少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然而斟酌了好半天，他还是放弃了。
一晚一早的心事重重使得叶修在学校度过了心不在焉的一天，下午课代表发下了晨读听写时用来默写古诗的作业纸，纸上明显的两个红圈，圈住了两行因为背串行导致的错误，他把那张纸收进桌洞，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时钟，预备在打铃之前去一趟卫生间。男卫生间在楼上一层，叶修转过楼梯，刚走到一半，居然撞见了形似一颗矮冬瓜的夏晓忠。夏冬瓜见到叶修很是惊喜，尿急的叶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扯到了初二教室的门口，夏晓忠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紧跟着刘朗风风火火地自门里闯出来，让叶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不是说月考以前别找我？”叶修打量了一下面前万年不变的铁杆三人组，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