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21-30(17)

“当初以为江城货运风水不佳，现在看来可能是魏老大自带异性退散气场。”黄少天险些笑的叼不住锅贴皮，“从过年起就听他念叨要来一发办公室恋情，这下好了，除非他和咱俩一样弯个彻底。”
“这下真成和尚庙了。”喻文州摇了摇头，把文件夹收了回来，单单几句话的光景，他低头继续吃饭，却发现黄少天已经搁了筷子。
“你这就吃饱了？”
“吃多了胃疼，我喝点粥就算了，你要不够这些归你。”
早就定好的招聘会，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只是两人相比喻文州显然更适合做面试官。所以余出的黄少天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昨晚和魏琛一起赴酒局，今天陪喻文州一起做招聘，他没有抱怨，也不觉得自己多么辛苦，就是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把饭盒推向喻文州之前，也意识到自己剩在盒子里的几块肉馅卖相不佳，便勉为其难地挑出来吞了。
剩下一碗热粥，仍旧烫嘴，他喝了半天也没喝进去几粒米，无奈之下便开始翻看简历来解闷。网上现成的模板一堆，放眼望去百花齐放，他先是很不靠谱地品评了一番证件照，接着又去看工作经历，最后一一过眼的却是毕业院校。

喻文州吃到最后，就听身边人冷不丁地开了腔。
“有时候真觉得没上过大学挺遗憾的，但转念一想，我好像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纸页单薄，有些人言简意赅，有些人不得要领，黄少天见前后水平悬殊，便知道喻文州已经默默地分了类，后面那些算是已经被淘汰了。
“当年我找工作的时候，还不知道人才市场的大门朝哪里开，不过知道也没用。”黄少天坐在折叠的塑料凳上，倚着晃晃悠悠的靠背，手里端着一票人的职业归属，他想到几年前他在夜校听大课的日子，阶梯教室到晚上八九点仍然灯火通明，白炽灯管映得满室亮堂。他那时候每天都睡眠不足，被照得只想倒头闭眼，却还要硬撑着停课记笔记。从教室里出来，又能看到大学里的学生还在三五成群的夜游，操场传来人声阵阵，令他无端想起教室课桌上刻的歌词、情话乃至作弊用的小抄。
这些都离他太远了。
他早已孤注一掷，选定了一条需经烈火烹油，才得鲜花着锦的路了。
“这几个不错。”他拿起桌上的笔在几张简历上标了记号，喻文州接过去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黄少天将笔夹在手指间一转，最后一下刚好嗑在桌子的边沿上，传出清脆的一声响。他扬出一抹微笑，眸底溢彩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