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41-50(27)

在马上就要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喻文州揽过叶修的肩膀拍了拍。
“你知道你们兄弟俩什么地方最像么？”喻文州小声问，紧接着又自己小声答了，“爱逞强。”说完他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地图炮似乎还误伤了友军，更甚好像连自己都给包括进去了，只好装作什么都没说似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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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住院部这种地方，叶修还一次都没有来过，从踏出电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不舒服。喻文州推开房门前叶修几乎想让他慢一点，他既想快点看到黄少天，又有点害怕看到他。他紧握着的手掌心里已经冒了一层汗，避无可避地紧跟着喻文州进了门。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靠门的病床上住的是一个老爷爷，陪床的是他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伴。时间比较晚了，老年人都睡得早，此刻正在床头低声絮絮说着话，喻文州进来的时候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叶修也跟着叫了声爷爷奶奶好，老人笑着眯眼打量他，点了点头。
陪床的徐景熙见状早已站了起来，两个病床之间的帘子被拉上了，叶修踮着脚也看不清黄少天的状况，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睡了？”喻文州没听见黄少天的动静，比着口型问徐景熙。

“没呢，刚刚还在和我说话，可能是说累了。”他们三个此时站在两床之间的地方，压着嗓子小声说话。
“医生都说了尽量少说话，不然多难受。”喻文州皱了皱眉，徐景熙无奈地摊手，“喻总你也知道，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里，让黄少他少说两句排得上前三吧？”
喻文州不能再说什么，只好拉过叶修，指了指被帘子挡住的病床，“去看看你哥吧。”
天已经彻底黑了，床头的应急灯没有打开，再加上帘子的遮挡，显得光线有点暗。叶修绕过床位走到床边，先把书包摘下来轻轻放在地上，才鼓起勇气去看黄少天。
床上的人如徐景熙所说并没有睡着，只是精神不济，再加上在说话费劲的情况下还说了半天，暂时闭目养神而已。对于察觉到床头多了个大活人还是不难的，叶修看见黄少天先是不确定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闭回去缓了几秒，才再次彻底醒了。
昏昏沉沉的一整天根本搞不清楚时间，黄少天有些迷糊的视线从下往上移去，先看见了叶修的校服裤子，再看到板板整整的短袖衬衣，最后才看到他家小叶子的脸。
小少年一脸复杂的神情，脸蛋都憋红了，黄少天想叫一声叶修的名字，喉咙一动只发出了嘶哑的气音。他只好闭了嘴，发现不遵医嘱的下场果然比较严重。但世上能阻止黄少天说话的事情太少了，嗓子疼这种事压根不算什么，他努力清了清嗓子，分出一只手按着咽喉的位置，得以成功发出破锣似的两个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