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61-70(23)

“跟哥说说，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叶修还没被黄少天如此直白地拒绝过，一时居然没接上话。和黄少天说话最忌讳错失先机，他一愣的功夫，话题又被这个刚问完为什么的人给接了过去。
“是因为你们这学期开晚自习了？高二晚自习不才一节课的时间，冬天是天黑得早，但学校离家也不远啊……哦对，回来正好赶上晚高峰。你觉得在路上太耽误时间了？公交车是太挤了，真要是那样，我每天开车接你都行，就算有时候有事去不了，也不用你每天都坐公交，你看行不行？”黄少天说着说着连筷子都放下了，叶修耳边嗡嗡两下，意识到自己唯一准备的一个借口：上晚自习，也被黄少天给无意中抢着说完，还给找了解决办法。
“那么多人乱糟糟的住一个屋子，哪里有家里舒服？”黄少天费解地看了叶修一眼，在脑内把过去一段时间和叶修的对话都差不多过了一遍，也不觉得其中包含着什么让他突然有这个打算的端倪。
因为准备不充分，已经被黄少天搞得无话可说的叶修，有些尴尬地吃了口菜。
“其实宿舍条件还行，我去关云住的地方看过，每个楼层还有一间自习室，要是怕宿舍有人打扰，去那里也一样。”叶修发现这个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可他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讲，他想住校是为了躲黄少天。

“你真的这么打算？”黄少天问道。
叶修被这么一问，原本不是很坚定的心，还是动摇了。事到临头，他想到以后一个星期才能见一次黄少天和年年，心里也舍不得。
短暂的一迟疑，被黄少天准确地捕捉到了。
“这才高二，离高考还有两年呢，提前那么久就把自己搞得和马上就要上前线似的做什么？”黄少天给他又盛了碗汤，“刚刚本来想跟你说找房子的事，这么一打断我都忘了。”
“找房子？”叶修抬起头，诧异道，“不是年底才到期么？已经开始找了？”
“租了这么多年，也该安顿下来了，我觉得这个小区就不错，所以托中介看了看。”黄少天一边吃着饭，一边把白天看的小二层讲了讲，叶修垂下眼睛，喝了口汤。他发现刚刚那句话说得果然太不合时宜，对于黄少天更像是兜头一盆凉水，把一腔兴致勃勃都给浇灭了大半。垂在桌下的手悄悄攥成拳头，叶修为自己方才给黄少天添的堵而感到不安。
“价格也合适，钥匙在中介手里，看房很方便，明天你要是放学早，就一起去看看。我特别喜欢那个阁楼，原房主拿来堆杂物的，可我觉得收拾一下，放张床也绰绰有余，不过给年年也挺好的。”年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赶紧从桌子底下跑了出来，黄少天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怎么那么有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