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晴雪13(2)

“快没了。”何武达坐在床边猛灌了口茶水，抹抹嘴道：“叶心涯死了。”
“要你告诉我。”唐祈冷笑一声：“我动的手。”
“对啊，我知道。”何武达一抚掌：“不但我知道，半个浩气都知道——无面鬼已经选了边站，还杀了叶心涯当做给袁凤潜的投名状。时清这几日脸色可不好看，落魄得像个新死鬼。他被你摆了这一道，怕是恢复点元气就要来拿你的狗头。”
唐祈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飞镖，慢吞吞道：“他若是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我杀叶心涯是为私仇，与阵营之事无关。”
“他知道又如何？”何武达道：“叶心涯死在郊外别庄里，浩气的人去搜查时，从地下搜出一堆去了徽记，尚未来得及运走的武器，他利用同浩气交易做掩护，私下贩卖军火的事已是证据确凿。袁凤潜乐坏了，抓着这个事儿准备大做文章，没想到时清是个狠角色，干脆主动上报盟里，自请降罪。但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叶心涯干的，袁凤潜又拿不出他也参与其中的证据，上面也便大事化小，只记了他一个识人不明的过，降一级了事。只是这条线的生意，便是彻底断了。”
“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这块，叶心涯一死，袁凤潜手底人立即把这肥差抢了过去。从藏剑那边到时清手底下，多少人都给你断了财路——断人财路尤胜杀人父母，就是时清不欲与你相争，他们便肯轻易放过你？”何武达啧啧：“我要是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连夜逃回蜀中。”

“那就走着瞧吧。想要我的命？先掂量掂量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可还睡得安稳。”唐祈懒懒道。
何武达比个大拇指：“就佩服你这副油盐不进，横不要命的混账模样，你们唐门是不是盛产混账？”
唐祈抬手把飞镖砸在他脸上。
何武达抬手利落地夹住飞镖，左右看了一圈，问道：“你养的那玩意儿还在这儿住着？”
“在，干嘛？”唐祈翻起眼皮瞄了他一眼。
“没事，”何武达嘿嘿一笑：“想不到他还挺忠心的——你果然会养狗。”
唐祈没理他，何武达讨个没趣，坐了一会儿便溜了。等他走远了拉赫曼才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把油纸伞。
“出门？”唐祈问。
“伤药和绷带不够了，我去趟药铺。”
唐祈嗯一声，又道：“时清把这事儿捅上去了，官府必定要严查这批军火的下落，叶心涯和拜火教的事情绝瞒不住——近日对西域人的盘查会格外严格，自己当心。”
拉赫曼应了声，吱呀一声带上门，脚步走远了。
唐祈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从袖子里又摸出支飞刀，捏着块木头咔哧咔哧刻起来。等拉赫曼回来，桌上已经放着一只神气活现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