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禅 提灯照晚花(2)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裸露的胸膛上留有细碎的纵欲后的痕迹，那是方才某个饕餮之徒在他胸口啃出来的——这人也就这个时候吃肉吃的最欢。剑雪无名专注地看自己先前的杰作，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食指轻柔地在床上人结实的胸口上划过。他只着了单衣在外头呆了许久，身上难免缺了点热气，白皙的手指也是微凉的。而一剑封禅看似青色偏冷的胸口却是出乎意料的暖。那暖流沿着指间从一剑封禅胸口汩汩淌进另一个人体内，叫他也觉得渐渐和暖起来。
一剑封禅本是抬起臂膀掩目以避开骤亮的光线，却又被胸前戏弄似得触摸弄得有点痒，随手抓住剑雪无名不安分的右手不准他乱动。
手这么冷。他感受掌心里的温度，说。
外头凉气重。剑雪无名答。
多穿两件。一剑封禅随口道，似乎忽略了他本人现在一丝不挂这个事实。
剑雪无名嗯了一声，眼睛仍旧一眨不眨盯着床上裸露的躯体。背着光的缘故，他的脸模糊一片看不真切，唯独眼眶里的两只海蓝色的眼睛亮的慑人。那双眼睛依旧是清冽平静的，并不像一个正沉湎情色之人该有的样子，反而像个修禅已久的佛陀。

越是这种时候剑雪无名的表情越是一本正经。那双眼睛还真是骗人的利器。
好在一剑封禅是习惯了这种赤裸裸的凝视了，要看便任他看去，索性不管。
流泻落地的发丝上沾着些黏湿的液体，有未干的汗水，也有唾液什么的，把几缕长发勾连在了一起，显得不那么柔顺。剑雪无名便以手代梳，五指插入发中梳理起来，梳了会儿又想起了什么，拿出一枝方才采的海棠。
花开的正好。他说。
一剑封禅敷衍地恩了一声。
剑雪无名说着，把那花枝插入刚梳理好的发丝间。
一剑封禅不满地啧了一声，抬手拔掉那支花，随手丢在床上。
别闹。他说。朱砂似得的海棠落在大红绸缎的被褥上，就仿佛融进去了一般，几乎寻不得。
剑雪无名嘿然一笑，拿起那支花，又慢条斯理插到原来的位置。
一剑封禅再扬手拔了去，剑雪无名再插回去。
如此三番五次，一剑封禅终于腻了，咕哝一句烦啊，懒得再和那支花较劲。
剑雪无名心满意足地欣赏起来，看着还不够，又取过床头的油灯，俯身细细照来。晕黄的灯在一剑封禅褐色的瞳仁里投出两点明珠，眼周的一圈血色映着光流闪，阴邪妖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