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生长痛(5)

但是到北江支队这边就传得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就一个中心思想，支队要来个新警，还警校的专业第一。
雷一斐没给当回事儿。北江破事儿多，人手又不够，来这儿当刑警得蜕层皮，专业第几都没用。
杜城到单位倒是轻车熟路，老早就打听好了，就等着通知来。他在家里晃晃荡荡当了快仨月大闲人，转转悠悠看得杜倾心烦。姐姐大人耳提面命，说他要是再不去上班就去公司干活儿继承家产去。杜城也只能乖乖认骂，免得还没上班就直接被迫失业。
“仔细核对资料啊，时间紧任务重，绝不能出错。有任何问题随时碰头。”
说来也巧，杜城报道正是九月，北江支队摊上个大案子，是珍稀动物走私。
雷一斐这个队长得跟经侦和海关两头对接，忙得脚不沾地。说好的要去接新警也给扔到一边，让人自己来报道。这会正赶上要去交接，雷一斐穿着警服要往海关那头奔，扭脸就瞅着个小伙子乐乐呵呵站他旁边。
老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说我们支队什么时候这平均身高又往上拉了。走两步才回过味，这小孩儿他认识。

“杜城啊？”雷一斐讶异不已，“真当上警察啦？”
杜城看着雷一斐震惊的模样就憋不住，笑得肩膀直抽抽。老雷一文件夹拍他胳膊上让正经点，笑意倒是没怎么掩盖，“他们说有新人入警，就你啊！”
“报告！”杜城抬手敬礼，笑得脸都憋红了，“一定支持雷队工作！”
给雷一斐找回点面子，他平时其实也没这么迟钝。毕竟这会儿正有点老父亲见到失散多年儿子的激动，打量杜城半晌，只觉得这小孩儿是越看越顺眼。就是怎么长这么高呢还，雷一斐在心里感慨，就又瞅见杜城搁哪儿嬉皮笑脸的，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这话说出来了。
“立正！”老雷立刻掩饰找补，他语气一沉问杜城，“为什么当警察？”
“那您为什么当年放了我？”杜城随即反问。
这反问没有半点一时兴起，杜城对此一直有疑问。
往矫情了说，杜城没觉得自己该被拯救。大致“拯救”这个词太过庞大，但是对于中二病时期的半大孩子来说，用“拯救”似乎也没什么不合适。杜城只是，需要有个人告诉他、或者至少是暗示他，他应该怎么走出这场家庭制造的困境。雷一斐的出现是个转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