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绮】柳桥边(下上)(3)
一留衣又问他以后不会后悔么,绮罗生只说打杀惯了,很像在风浪中行船,忽然有一日能靠岸,也算是幸事。 “后来他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住下,我和意琦行出任务,听到他被人买命的消息,担心师弟安危,故而赶来看望。”一留衣顿了顿,看向北狗的眼神很复杂,“没想到会遇见你……更没想到原来他向你瞒了这么多事。” 北狗从始至终都静默无声。 意琦行道:“绮罗生很在意你。” 狗帽刀客身子颤了一下,出声时语调又干又哑:“我现在……知道了。” 北狗匆忙去寻绮罗生,开始的几步甚至有些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才咬紧牙关继续迈步。 他赶路很急,只觉得风吹在脸上很痛,割出了两道湿迹。 绮罗生说过的话在耳旁萦绕,对方问他当真一点点都感受不到么,北狗越是回忆就越明了自己回答错了。 那些情意太深,又何止一点点,更别提掺进什么虚情假意,它甚至有些过重了,北狗一时都接不住。
他后悔得不行,风迷了眼睛,眼眶湿得更厉害,赶到绮罗生的居所时已经看不清前路,北狗抬手擦了擦,才准备进去。 然而推门前他又很迟疑,不敢再和之前一样鲁莽,只小心地敲了几下。 无人应声。 北狗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他说不出完整的话,脑子里的念头全部都是只想先见一面。 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推门进去了,然而客室无人,卧房的门也是打开的,透过房门可以瞧见桌上摆了两件衣裳。 北狗慢慢地走进去,里头安安静静的,他看向桌上的衣物,又数了一下,刚好两件。是他吩咐衣料铺主多做的那两件。 桌旁还有一张字条,是绮罗生的字迹,已经干了许久了,上头书道:勿念。 北狗看了许久,才脱力似的坐了下来,他站不稳。 绮罗生走了,把北狗还他的两件夏衣都留下了,并未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