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中心】千秋万岁·第五章(2)

王黯本身是一个傲慢的人，但在这风起云涌、新旧势力相互撕扯的时代，麻木的利己者因为幼时一个关于守护的玩笑而渐渐打开了心房，长久以来王黯把自己束缚在一个怪圈里，猛然跳出来之后他感到惶然无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次次心软、迁就那个人，而那个人却在他犹豫的时候选择站在他身边，牵住了他的手。 只要有一次王耀选择了他，哪怕只有一次，王黯都会坚定地护在王耀身边。 “……大哥会懂我们的苦心的。” 王黯冷哼一声，摇了摇头不屑道：“不是‘我们’，仅仅只有你。你的皇上从来就不待见我，我在他眼里不就是蛊惑他弟弟的狼崽子吗？哈哈……好了，王爷千岁，下午出了荣王府的门您就是我的副官了，在外面您要一切听我指挥，但要是回来，您还是我的王爷千岁，我听您的话，如何？” 王耀沉吟片刻，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下午就是王耀进军营的日子了，在王黯单独训练王耀的两个月里，王耀的射击和体术进步很大，唯独骑马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王耀一上马就觉得天旋地转，即使马儿在平稳地行走他都觉得仿佛要被甩下来一般，连骑马散步王耀都胆战心惊，更别说策马飞奔了，于是王黯索性挑了一匹性格温顺的白马送进荣王府，每天陪着王耀在府里一圈一圈地练习骑马，好歹得让王耀在马背上坐稳了，这样进军营的时候才不会将士们被看出端倪。

吃过午饭，王黯和王耀换了军装，坐轿车一起去了城郊的军营。下午王耀在全体将士们面前的第一次露面十分关键，他必须在军中立住威信，下车后，营地两侧的士兵齐刷刷地向王黯和王耀敬军礼，王耀跟在王黯身侧，敏感的他能感受到士兵们向他投来疑惑和轻慢的目光。 不，他们不是在看他的脸，而是在看他脑后的辫子。 王耀捏紧了拳头，王黯曾不止一次提过让他把脑后的发辫剪短一些，可王耀总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仿佛留着这根短短的辫子才能让他不忘记自己荣郡王的身份。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在王黯耳边耳语了几句，王黯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扭头冲王耀使了个眼色：“张元帅也来了。” 张作霖怎么也来了！王耀呼吸一滞，但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在射击训练场上，他看见一个穿着毛呢军装的老人被一群士兵簇拥着坐在主位，王耀刚一出场，营地上所有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那老谋深算的军阀张作霖，鹰一样的眼神几乎在王耀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王士珍家的小子，想必你身后的就是委任状上的荣郡王吧？”张作霖嗤笑了一声，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王耀，目光最后落在了王耀搭在肩头的辫子上，“哦，不是荣郡王，该叫王副官了，是吧？” 王黯对张作霖敬了个军礼，王耀也一脸严肃，站得笔直，礼敬得毫不含糊。 “元帅今日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找人提前通知下官一声？要是早知道，下官就早些出门，不让元帅在风里等这么久了。”王黯不卑不亢地回道，张作霖却眯了眯眼睛，指了指王黯有意护在身后的王耀，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视： “我要是提前告诉你我要来，你还敢带这个小白脸进军营吗？签他的委任状是想让他在你身边安分守己，你竟然还敢把他带到这儿来？！你看看他脑袋后面的那根猪尾巴，别告诉我，当初你急着回京师是为了这个满清余孽！” 张作霖的话就像一柄利刃，王耀咬紧了牙关，但王黯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猛地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枪，吓得张作霖的护卫立刻举起步枪对准了王黯，但王黯利落地给手枪上了膛以后却头也不回地扔给了身后的王耀，他眼神戏谑地盯着沉着脸的张作霖，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