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智齿 上(3)

后来，樊振东的智齿在一夜好眠之后不疼了，牙龈消肿了。
那下次有空再去拔吧，他不在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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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再次闻到那个味道，是在某个冬季的夜晚。
那天刚好跨年，队里从晚上开始放假，在差点飘雪的寒冬里，一群人跑去经常聚餐的老火锅店放纵。
店里最大的包厢，十几二十人围坐，桌上放满了鲜红的肉，凳子旁边摆了好几箱啤酒。
他们边吃肉边喝酒，闹哄哄的，一箱又一箱地干杯。
习惯性的，樊振东仍然是坐在周雨的旁边。他喜欢这种和大家一起开心过节的气氛，是连在家都没有的这样热闹的氛围。
他和对面的兄弟喝，和对角的兄弟喝，和右边的兄弟喝，和左边的周雨喝。他笑着看见周雨眼下的红晕，趁着微醺的醉意，搂过周雨的肩膀，头靠的很近和他侃大话，他们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
樊振东闻到了周雨吐息间的浓烈燕京啤酒味儿，感觉自己更醉了。他盯着周雨亮晶晶的眼睛，内心赞叹不已，真的好漂亮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樊振东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周雨的眼睛感觉要沁出水儿来。是自己喝多了吗？
席上一群人已经喝上头，盘子里的肉吃的差不多，红的肉绿的菜左一片右一片散在白色的盘里。好些人把椅子挪开，开始做着俯卧撑；还有些个，把脚踩在凳子上，面对面划拳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你一杯我一杯。
好吵。但又很安静。
樊振东原本好兄弟似的搂过周雨，要和他大谈人生理想，展望美好未来。但现在气氛有些不对。周雨轻倚在樊振东的臂弯里，盯着桌子下面没有光的暗处，愣愣地发呆，表情难免有些凝重。
此时此刻，樊振东只感觉到周雨闷重但规律的呼吸。一下，一下，又一下。他觉得周雨在他的怀里，但又不在他的怀里。
周雨在想别的事。他的心不在这里。
"雨哥。没事吧？"樊振东轻轻在周雨的耳边问到。
周雨回过神，愣了一秒然后苦笑，摇了摇头。
樊振东心领神会，无师自通。把手伸向周雨毛茸茸的脑袋，哄着："没事的昂，都会过去的周雨。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