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光】花镜。(5)

沉默。
源赖光最擅长的审问就是沉默，在这段时间，你甚至无法读懂他的表情与想法，甚至于他分明在笑，却能够将气氛压到极寒之处，令人忍不住就想将心中的秘密脱口而出。
“鬼切今天……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沉默良久，付丧神将武士刀放到地板上，轻轻地开口回答道，“他们说，公主被欺骗了，在他们私下缔结良缘之后……公主好像得了重病，而那个男人瞬间就找到了新欢，把她留在了那处荒宅。”
“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些话的？”源赖光似乎也没有畅饮的性质，将酒盏中澄澈的液体挥洒到庭院中，打湿了那些娇艳欲滴的花丛，“无稽之谈。”
“嗯……鬼切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鬼切有些不理解。”付丧神看上去有些纠结，像是在害怕自己逾规越矩了一般，“这些人……都没有去责备那个男人，而是在嘲笑那位公主遇人不淑。”
“所以鬼切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段欺骗的关系，所有的过错都是被欺骗者的吗？又或者说，真的是被欺骗者的过错吗？”

鬼切问这问题时，眼里不知不觉闪现出一抹戾色，像是平静燃烧的烛火突然吞噬掉了一只飞蛾。源赖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动，有些惊讶于新生的付丧神竟然开始思考人类社会的某些感情，而他的理智在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源赖光再也没有了兴致，从长廊的阶梯上站起身子，握紧了腰间的武士刀，“你可以有自己的答案。”
话音刚落，远处的乌云终于被雷点打碎了，在天的那一边被炸得四分五裂。代表着雷雨标志的火光从破碎的间缝喷薄出来，将整个夜幕照亮了。
电闪雷鸣带来的是狂风暴雨，花枝草木被倾盆大雨压弯了腰杆，藏掖于其中的昆虫无处躲避被快速下落的雨水穿透了翅膀，它徒劳地挣扎着自己微小的身体，却因失去臂力从叶子上掉落下来，被坚硬的岩石碰碎了内脏，肢体惨不忍睹地散落了一地。
贰.
公主的故事渐渐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