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光】花镜。(6)

皇权贵族没有再提起过，相应的，知晓此事的下人一夜之间像是蒸发了一般，等到人们察觉到时，身旁的人早就彻彻底底地换过一轮了。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常见到令人麻木、无人质问、无人反对，也无人能够为这些逝去的灵魂超度。宫殿好像一直都是无权无势的人最后的墓地，只是与墙外的世界不同，他们不配拥有一个简单的墓碑铭文。
与此同时，源赖光的房间中多出了一面镜子。
镜子是铜制的，只有两个巴掌的大小，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上去是许久没有清理过了。鬼切也是一次偶然在源赖光的房间里发现的，他拿着那面镜子看了又看，只觉得脏兮兮得有污染主人房间的嫌疑，便想着拿块旧布擦拭一下。
还没等他碰到那面镜子，手腕就被抓住了。
“不要碰它。”源赖光喝止住鬼切的动作。
鬼切瞪了下眼，听话地将手收了回来:“鬼切知罪。”
白发的武士似乎不满于他近乎木讷的反应，放开对方的手没有说什么，将铜镜拿了起来，放到了置物柜上:“这是那位公主留下来的，上面的不是灰尘，是封印。”

“封印？”鬼切歪了歪头，恭敬地跪坐在地上，“鬼切以为，公主只剩下那只玉佩了。”
“不。”源赖光盯着那面铜镜，黄褐色的镜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将他的影子隐隐约约地倒映出来，在鬼切的视角中有些扭曲了，“那枚玉佩是我的。”
“您是说……”
“头七的时候，这面镜子出现在了我房间。”源赖光将镜子摆好，对着它看了又看。
付丧神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有些变了脸色。
镜中倒映的影子早已变形，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陌生女人的脸。
「你不需要管我，你知道为什么七年前满仲先生去世后，所有贵族都对你极度排挤，唯独我愿意对你百般喜爱吗？」
“鬼切？”源赖光像是发现了自家爱刀的不适，扭头问道。
「因为我看出了你是一匹孤狼，你早晚会让失去主心骨的源氏东山再起，你的眼睛骗不了我。所以，虽然我对你有着千分、万分的厌恶，我厌恶着你没有来由的高傲，但我还是对你伸出了手，哈，我很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