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式·则天去私(11)

这些因素聚集在一起，无一例外的在告诉鬼切，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黑夜里致命的怪物、不断窥视人们隐私的智慧起源依然存在于那里，不会因为事件的结束或他们的离开发生任何变动，仿佛在告诉鬼切，你根本就改变不了「世界」。
“那么，我们来谈一谈吧。”
源赖光坐在鬼切对面，丝毫没有即将回家或任务完成的欣喜。鬼切盯着对方冷漠的眉眼，心下了然。
“你在蜃气楼都看到了什么？”源赖光懒得和他废话，单刀直入道。
鬼切原本想将所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自打月光酒馆那一战他就已经打算好了，既然他答应与源赖光共事，无论处于什么心态，他都应该无条件地相信对方便是。
尤其是在破晓前夕，这种想法愈发强烈。鬼切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那时背着日光的源赖光异常耀眼，他的眼神、动作、飞扬的头发、勾起的嘴角都悉数刻映在鬼切的眼里，仿佛眼前的人就是真正的神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足以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情绪。

可这一切，都在源赖光问出这句话时变得虚无起来。鬼切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之前对对方的怀疑死灰复燃般席卷到脑仁，气得他咬紧牙齿。
他为什么不能信任我一次呢？
鬼切偏过头，闷闷地回答:“没什么。”
“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源赖光突然偏执得可怕，鬼切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
白发的妖怪绕过桌子将他逼到座椅上，那神情简直像是审问囚犯的狱卒。鬼切心里那股无名怒火蹭蹭地向上窜，银色的眼眸覆盖上一层血色，他先一步打开源赖光靠近的手，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都是些与你无关的事情。”
他的语气很生硬，生硬到傻子都能够辨认出他想说的话。这举动彻底激怒的源赖光，妖怪立刻掐住鬼切的下巴，逼迫其与自己对视。
“给我放尊重点，人类。”源赖光的眼睛红的吓人，声音都染上了杂质。
鬼切本想挣扎，奈何眼前突然闪过一丝白光，紧接着大脑像被什么东西读取了一样飞速运转，耳边传来蜂箱似的哀鸣，他攥紧拳头，却始终没有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