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仙/康建】今天的爱人是谁(2)

“Sorry啊，刚刚开会迟了点。”
“叶大公子你贵人事忙嘛，我识做。”
连对话都和当时无异。
虽然他走的时候那个懵懂冲动的叶家少爷，如今已经是华业银行的董事长，叶家的话事人；而他自己也已从一个小小的督察转为O记公认最有前途的新人。
身份还是其次，当他看到好友入座后没有做出扯松领带的小动作时，才真正感觉到这三年带来的改变。
好的改变，他肯定。
好友在他肩上狠狠打了一拳，道：“回来一周了都不找我，还笑。”
他的酒窝陷得更深了，不以为意：“现在你不是知道了。”
“要不是大伯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跟我说？”
他知道这句话所指的不仅是他的归期，还有另一件事——他和方巧蓉的重逢。
因此，当他听到好友以波澜不惊的语气问出这句话时，他感到一种无可替代的安适感。
有别于外界热情的祝福，他本人对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更多的是澹然。
像在大海中冲破了风浪的小船，脱险已是既定的事实，它的靠岸只是时间问题。至于欢呼和幸而，早在脱险那一刻倾尽所有，在三年前他送给那个女孩一束花、一只公仔熊的瞬间燃烧殆尽。

对于他的这位好友来说也是如此。
只是他和她的结局是结婚生子，而他和他只能选择各奔前程。
他们在无人知晓的惊涛骇浪中拥有过彼此的全部，也几乎在泊岸的同时就互相道了再见。
那些一同仰望过的星辰、在庆祝人潮里跳过的舞、在黑暗角落里交缠的十指和双腿、散落于一年四季的吻，都被他们结束在毕业那天的夜晚。
没有分手宣言，没有缠绵的告别，只是从此以后两人再没有提起过那三年伊甸园般的生活。
在被驱逐之前，他们默契地选择了离开，将甜美的果实永远封存在那片乐园，即使是他们自己也不能再去触碰。
后来他有过两段恋爱，每一段都全情投入、奋不顾身。只是再怎么谈，都像是那段消失的爱的延续。
他和他在爱欲中存活了下来，灵魂却永远搁浅在那片异国的沙滩上。
他此次回到香港重遇旧爱，所有人都劝他要牢牢抓住那位独一无二的女子，他点点头，不说他的挚爱早和他一起放开了手。
如今想来，也许上天让他们爱上同一个女子，是一种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