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望海潮（中）(2)

“已经开始拍了吗？”西撒对着我的镜头问，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其中的两绺分开，添上了两根白色的羽毛饰品。
“像个印第安人。”我抱着手臂评价道，然后调整了一下相机，“印第安酋长。”
我没有说谎，他的确很像。我盯着相机，看着相机取景框里他的脸。他的脸在光晕和背景布的作用下让我不太敢直视，我在叙利亚也曾体验过这样的情况，那里的孩子的眼睛，我都是不敢直视的，因为他们都太过纯净，我总是害怕我沾满尘土的视线会伤害到他们，但到了西撒这里，情况又有所改变。我不敢直视他大概是因为他的脸部线条太不真实，皮肤和阴影的分界线像是用刀子削出来一样，这使他看起来不太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座嶙峋的雕塑。我盯着相机上那一块小小的屏幕，看他唇齿张合，吐出温热的气息，看他在必要时候舔一舔嘴唇，拿起我倒给他的一杯水。我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也没有记录下一段话，只是在深夜的窄小客厅拿出相机，回放那段录像，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来自热那亚东北部的贫民区。”
他的声音在相机发出的微弱光芒里缓缓入侵我的耳膜，西撒·齐贝林本人在我的卧室里打着地铺，因为他怎么都不愿意占用我的床位。我在这样扰人的声音里慢慢把手伸进内裤，他的脸，光晕，陈旧的沙发盖布。我在燥热而没有冷气的夏夜里自慰，我想象他替我口交的场景，想起他沾满精液和汗水的脸，相机里播放他说的话，他说，我是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来自热那亚东北部的贫民区。他喝水，他用手擦拭唇边的水迹和冷汗，他抬起头又低下头，他注视着相机，就像注视着站在相机后的我。

卧室的门动了动。
我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巾。
西撒·齐贝林站在卧室门口望着我，嘴里叼着一根烟。我在下腹尚未平息的狂热里抬起脸，客厅里只有相机的灯光，他的口型并不清晰，但我确信他在邀请我。这天夜里我终于用自己的方式让西撒睡在了我的床上，地铺被我们同时遗忘，他挺着身体呻吟，我在他身后抚摸着他的性器。我们没有找到润滑液，但西撒说，这没关系，我确信这不可能没关系。他用沾满凡士林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后穴，捣得红肿泥泞才把手指拿了出来，我不停地吻他的脖颈，然后把他轻轻环住，身体的一部分和他潮湿的肉欲紧紧缠在一起，我感受到每一次退出来时西撒不由自主的留恋。我们都有些痛，但还是没法停下来，疼痛有时候是会促进性欲的，他被我翻来覆去操射了好几次，我给他口的时候他捂着脸，身体剧烈地颤动，没有呻吟也没有抓紧床单，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逐渐变得滚烫，却始终没有吻我。
我们双双走进浴室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他沉默地清洗着身上的痕迹，我在挤两个人的牙膏。
“你很疼吗，刚刚。”我挤牙膏时这样问他，牙膏的味道是清新的薄荷味，能让我清醒点，虽然午夜时分并不是什么该清醒的时候。“对不起。”我这样道歉。我确信自己是把他弄疼了，他的后穴红了一块，他用毛巾触到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