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五十八(4)

禄儿摇摇头，“陛下去宁圣宫了，过会儿才会回来，陛下走前，说要回来陪着殿下一块儿用膳呢。”
润玉便不再问询许多，也不让禄儿服侍他，自己将衣服穿上了，把腰带粗略一系，便走了出去。
深秋的北地透着森寒，冷风吹得脸颊干涩，润玉咳嗽一声，搓了搓手，禄儿忙道，“奴才这就为殿下取手炉来。”润玉道了谢，“往年也没有这么娇贵，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还没有入冬，就受不住寒了。”禄儿笑道，“那是因为殿下有了身孕啊。”小监飞快地跑了，润玉长眉微拧，又看着萧祁从侧殿出来。
“爹爹，我牙疼。”
小太子已经到了换牙的年纪，捂着右边脸颊直哼哼，他看着立在廊下裹在披风里斯文秀弱的爹爹，忍不住撒娇。
润玉招手，叫他过来。萧祁朝生父跑过来，小手便轻巧地环住生父纤细的腰身，天真地道，“爹爹，以后我是不是就抱不住你的腰了？”润玉弯起眼睛，“张开嘴，看看你的牙。”萧祁张大嘴，露出牙齿，润玉看了看，“不许再吃糖了。”萧祁点点头，“爹爹，我饿了，父皇呢？”
萧炎乘坐着銮驾到了景阳宫，一进宫便见到那一双父子亲亲热热的画面，心头一暖，“玉儿，我回来了。”
清朗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润玉直起身子，萧炎便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拉住润玉的手，感受到那手的冰冷，又是心疼，“不用站在风里等着我。”

若是以往，润玉只会对这些亲密话一笑而过，不作回应，他含蓄惯了，就算二人在一起多年，润玉也常常是淡淡的，偶尔的回应，还是在床笫之间。
润玉今日却看着萧炎，一双眼眸里是温柔如水，“看着你，我便安心。”
萧炎握着润玉的手，一时之间有些僵硬，蓦地又笑着道，“饿了吧，用膳吧，禄儿传膳。”
父子三人便进了厅堂，在满室烛火之下用了晚膳。
待用过膳，禄儿便带走了萧祁，小太子自行去睡觉了，萧炎看着润玉，目光落在男人的小腹上。
润玉目送着禄儿牵着萧祁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转过身来，却见到萧炎望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是莫名，“怎么了？”
萧炎知道自己越发不能拖下去，拖一日，于他，于润玉，都是煎熬，他从榻上起身，揽过润玉，大概是心意相通，润玉觉得萧炎有些奇怪，长眉微拧，冷白的手指按住萧炎的肩膀，略用了力气止住男人，脸色也肃穆了两分，“你要做什么？”
萧炎摇摇头，他看着润玉，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又立刻溃败地离开，“玉儿。。。我们。。。”年轻的帝王头痛欲裂，“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
润玉宛若被踩中尾巴的猫儿一般猛地推开面前的天子，一向温润如玉的他在这句话里也失态了，不敢置信地再度重复那句话，“萧炎。。。你说什么？不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