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五十九(4)

“你告诉我，菱儿，是如何去的？”
润玉站在风里，语气隐忍哀恸。
——
润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太医院离开的，他跌跌撞撞地，身子摇摇欲坠，禄儿忙将润玉扶住，哀戚地叫他，“殿下！殿下！”润玉苍白着脸，无力地摇头，嘴唇毫无血色。
瘦削的手指无力地扶着宫墙，润玉苦笑了一声。
“殿下，奴才送您回宫吧。”
“不，去勤政殿。”
润玉脚步虚浮地到了勤政殿，他心头痛楚，一时之间竟然也忽视了身体的不适，他推开禄儿扶着的手，朝勤政殿紧闭的宫门走去。
顺儿正在守着，见润玉来了，忙迎上去，见润玉脸色苍白，忙扶他，“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润玉摇头，“陛下呢？”“在里头批折子呢，殿下奴才扶您进去。”
润玉推开顺儿，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这个大眼睛的小宦官，他也是一步步看着这孩子长大，如今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也看不透了，到底，是在皇帝身边的人。润玉苦涩地笑了，这场骗局，想必，他也有一份。
“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萧炎正批阅奏折，殿门却吱呀一声响，正想训诫顺儿抬眼却看见润玉站在门口，秋风拂起他的衣袂，他的玉儿像只蝴蝶一般美丽。

萧炎见润玉脸色苍白，忙搁下笔，走过去替他关上门，“走过来的？怎么没坐銮驾？”他摸了摸润玉身上，浑身冰凉，心疼的要命，“景阳宫里的人怎么做事的？”
“最会做事的那个，不是被你送出去了吗？陛下？”润玉冷冷清清地开口，眼睫轻抬，落在萧炎俊朗的脸上。
萧炎莫名，“玉儿，怎么突然这么叫我？”他也有些慌乱，慌张的抓住润玉冰凉瘦削的手指，“玉儿，你别吓我。”润玉淡淡地抽出手，“你还要骗我多久？”
手心里那抹凉意抽离的瞬间萧炎只觉得一颗心也凉了下来，他看向润玉，男人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一切。萧炎立刻慌乱了，“玉儿，你如何知道的？”润玉嗤笑一声，脸上却都是痛楚，这是他的爱人啊，他最信任的人，可却瞒得他最深。
“萧炎，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
润玉乌白分明的眼睛里浮起了眼泪，“菱儿。。。菱儿是因为你。。。”
萧炎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女儿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告诉玉儿。
润玉几乎站不住，他扶住门，挣脱萧炎上来搀扶的手，“你为了瞒着我，杀了当日在场的所有人。。。将白霜也送出宫去。。。”润玉咳嗽一声，蓦地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白霜。。。是不是也被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