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小姓 25（补档）(2)

源赖光不对他解释什么，只对凶恶之徒们说，一对一擂台战，谁打赢了他，就可以得到无罪释放，甚至有机会担任官职、受领俸禄。
一时间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直了。
眼眶之中的深渊充斥着杀戮与血腥，叫人不寒而栗。
但鬼切明白源赖光的用意——他已经有段时日没有经历过生杀，手里的刀饥饿了，饥饿了便会锈。这些人生性狠厉，适合用来练刀，绝不适合用于“放出去”，他要斩，就要斩个一个不留。
他以刀格挡刀，以躲闪防突刺，以刀攻其弱处，以第二把刀防其阴招，再以刀斩起首，出刀好似迅电流光，来一个，杀一个。其中不乏有身形大他一整圈、宛如恶鬼的，他照砍不误，后空翻滚，一刀从后背划向身前，骨肉迸离。
长刀刺入血肉。
血肉在刀间绽开的声音宛若天籁，带来密匝匝的快感。
野蛮的生杀大权唤醒了他尘封的本能。
——他是番方武士，斩杀敌人便是他的本职。而不是那些、女子间只为了争些虚荣而尔虞我诈的小事。
那些，在心怀天下、有死而荣，无生而辱的武士们看来，简直凤毛麟角、不值一提。

浑身浴血，他斩落了四十二个头颅。
源赖光揽着他的后脑勺，夸奖他：“干得不错。”
鬼切匆忙叫道：“主公！”
发间沾染上的血还未完全干涸，源赖光的手心也就池鱼之殃地成了红色，但本人似乎并不在乎，而是说完了好听的话，开始锱铢必较地挑起他的毛病——格挡的时机找得不够准，有几次碰见缓慢的刀法，险些没挡住，脖子上有两处划伤就是这么来的。
挥刀具有惯性，一旦挥出，就必须躲闪或完美拦下才能避免受伤，无人能够中断。
就算是一旁准备好的火枪兵也不行。
源赖光拍拍他：“到底是生疏了。”
“主公会怪我吗？”
“去洗干净，包扎完就原谅你。”
鬼切这才渐渐把气缓过来，点了头说“是”。其实主公说得不全面，他自知有些没做好的地方，比如他没把握好斩杀每个人时的力道，用力过猛，如今握着刀的手有些抽筋。这是他的失误，真正的战场上永远没有恒定的敌人数量，他随时都要准备着应付下一个敌人。
源赖光没有隐瞒带他来好好“杀”一趟的理由，解释说，在某一个合适的时机，会交一支小型精锐部队给他，他不可一日将自己的教导搁置在脑后，挥刀与杀敌都不能落下，避免真有一日踏上战场，面对一众外敌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