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薛定谔情人 06（补档）(4)

源赖光笑了。
我知道，这不过是一道送分题。每当我的处心积虑得逞时，我都会露出这个表情。
源赖光走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我的意思是，作为下属不行。”
下一句话是：作为别的，当然可以。
我记得，但我并没有再度亲耳听到——这句话被更刺耳的声音盖了过去。我的喉咙被竭尽全力地咬住。我吃痛地发出长长“嘶”声。量子态不会产生形变，尖锐的刺痛却是真的。我同他拉扯，费了点功夫才将他从我身上扯下。
“你要怎样才会去死啊，源赖光？”他说。
我用嘴堵住他充斥着粗鄙之语的嘴。
下一秒我猛地推开他。这大概是我们接过的最短的吻。
痛感。
我捂住唇，伸了只手指进去。好在没有出血。我恼怒地看他。他咧开嘴笑得煞是爽朗，露出舌上那枚舌钉——它不再是我认识的那枚圆润而光滑的了。它有棱有角，磨得锐利。上面还沾着零星干涸的血迹。

他得意洋洋。
“不再把我按进你的裤裆里了吗？”
对此我回以冷笑。
我知道这是他又犯了病的标志。
——时而神智清明，时而病魔到歇斯底里。喜乐无常。
这条罪责总归与我无关，而是他自己逼疯了自己——恨上一个爱的人，爱上一个恨的人。两种欲望，他必须做出取舍。最后他走向了这个结局。他杀了爱我的他，正如我杀害他对我的爱那样。
上次他犯病还是两个月前。我赴一名女客户的约，在银座最浪漫的全景餐厅宝格丽用餐。我在餐刀的反光上看到了他。他正趴在我的肩头，眯着眼在我颈间磨蹭。好似午后猫咪的呢喃。
他舔舐我的喉结，触感湿黏。
我看着他，他也斜睨我一眼。通过餐刀上的反光。刀刃将他的脸分作两半，尖锐而危险。
我不得已借口犯了烟瘾，要去抽支烟。就同我所熟知的那样，他的脾气愈发不好，我一进洗手间就一把被他推进隔间。他向我索要吻，毫无耐心。就像朝闻道上的学者渴求真理那般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