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昱】杯(4)
2023-04-09 来源:句子图
日子像被从笼子里驱赶出来非得要奔赴太阳的鹅一样，
喉咙里低声哼吟着一些无意义的声响，
却挥舞着大翅膀，顶着阳光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她每天往里面扔着一颗球。
她每天想着，等杯子满了，就离开。
她每天还想着，真的能离开么？ 那么喜欢乒乓球，想到时心里欢喜的不行
然后又被在这个小小的球上衍生出来的庞大的权力、话语、形态而抓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非在这两极之间寻找一条生路，能找到么？ 她是下训最晚的一个，
只是因为没有人帮忙喂球，
所以一个人拖着一袋子的球对着空气在打。 陵水的风在夜里湿黏，
吹到她脸上便能嗅到海水里卷来的海藻味。
她在隔着几盏才亮一盏的路灯下，背着大包缓慢行走，路上空无一人。 如果这些天以来她还有一个友伴，便是孤独。
她对着孤独哭了很多场，
孤独也不说话，孤独也不会拍着她的肩膀，孤独也不会给她递上纸巾。
孤独就像那个杯， 默默吞咽着一个接一个小白球， 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多余的声响也不弄。 全世界都是人，有80亿那么多， 周围都是人，球队里从球员到教练到体能到各种各样的工作人员…… 可是她还是会感觉孤独。 没人在乎我。 她仰头望黑暗中唯独还努力在发光的那盏昏暗的小路灯， 调了调身上的健身大包在细致的肩膀头上压出来的印子，摸索了一下，血色渐渐回来。 是黄芪的功效么？ 她想， 回血的速度变快了。 大抵人间的所有伤痛的治愈， 都是一个缓慢单向注定不可逆的过程， 记忆像刻在沙滩上的文字，彼时笔画深陷，言之凿凿，在下一个浪花冲上岸之前必定为真。 *** 推开房间门时，原本已经很晚了。 她看到屋子里吊灯下照着的孙颖莎，吓了一跳，对方显然也吓了一跳。 一阵短暂错愕之后，孙颖莎把那条白津津的手臂从悬在她摆在桌角的吉杯上，迅速收回到了身边，王曼昱似乎看到她还送掉了握在手里的几个乓乒球。
“你在干嘛？”她问孙颖莎。 “我打球缺球了……”孙颖莎转过头来时，脸上瞬间挂起了明媚的童叟无欺的笑。 “……上别的地方拿去……不要从我杯子里拿。” 王曼昱觉得不对劲，但是她无法解释看到的一切， 于是她决定还是先把人从房间里请走。这个吉杯的秘密，她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哦，好好好~” 孙颖莎飞快从房间里走出去， 临走时不忘回头跟王曼昱道个晚安。 *** 咣啷当。 洗好澡后仍然顶着湿发的她， 往杯子里放了第50个乒乓球。 她个子高，坐在书桌旁的椅子里，正好视线可以看到杯子的底部，那里现在密密麻麻堆了好多白白的乒乓球，像是沙漠里埋着的小眼镜蛇的蛋。 “嗯？……” 她凝视了很久，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杯子……怎么变空了？” 如果放了50个乒乓球的话，应该是快要堆满杯子的三分之二的量了，结果现在还是不到一半的量。
她依稀记得，过去每天扔进去时大概都会扫视一眼杯子的容量。 好像， 很久， 水平线都没涨过了…… 球变少了？ 去哪里了？ 谁拿走了？ 她脑子里这时浮现出的是一个圆圆的少女面孔， 笑时便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因而堆起脸上一个恰好像是圆规画出来的酒窝 ——刚才在她房间里的孙颖莎。 *** “王曼昱，你在翻什么？！” 长跑回来的孙颖莎汗还没擦掉，就看一个顶着栗子色毛茸茸头的王曼昱蹲在她的白色大包前面翻来翻去…… 她赶紧跑了过去，冲到了王曼昱的跟前。 “你是不是拿了我杯子里的球？” 王曼昱抬头看， ——是因为知道我为什么要往杯子里扔球才拿的么？你是不是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如果是你的话，那么聪明的你的话，应该知道的，一秒就看得懂的…… 孙颖莎脸上的错愕都没有停留一秒，紧接着她的神色迅速镇定， “谁拿你的球了？
孤独就像那个杯， 默默吞咽着一个接一个小白球， 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多余的声响也不弄。 全世界都是人，有80亿那么多， 周围都是人，球队里从球员到教练到体能到各种各样的工作人员…… 可是她还是会感觉孤独。 没人在乎我。 她仰头望黑暗中唯独还努力在发光的那盏昏暗的小路灯， 调了调身上的健身大包在细致的肩膀头上压出来的印子，摸索了一下，血色渐渐回来。 是黄芪的功效么？ 她想， 回血的速度变快了。 大抵人间的所有伤痛的治愈， 都是一个缓慢单向注定不可逆的过程， 记忆像刻在沙滩上的文字，彼时笔画深陷，言之凿凿，在下一个浪花冲上岸之前必定为真。 *** 推开房间门时，原本已经很晚了。 她看到屋子里吊灯下照着的孙颖莎，吓了一跳，对方显然也吓了一跳。 一阵短暂错愕之后，孙颖莎把那条白津津的手臂从悬在她摆在桌角的吉杯上，迅速收回到了身边，王曼昱似乎看到她还送掉了握在手里的几个乓乒球。
“你在干嘛？”她问孙颖莎。 “我打球缺球了……”孙颖莎转过头来时，脸上瞬间挂起了明媚的童叟无欺的笑。 “……上别的地方拿去……不要从我杯子里拿。” 王曼昱觉得不对劲，但是她无法解释看到的一切， 于是她决定还是先把人从房间里请走。这个吉杯的秘密，她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哦，好好好~” 孙颖莎飞快从房间里走出去， 临走时不忘回头跟王曼昱道个晚安。 *** 咣啷当。 洗好澡后仍然顶着湿发的她， 往杯子里放了第50个乒乓球。 她个子高，坐在书桌旁的椅子里，正好视线可以看到杯子的底部，那里现在密密麻麻堆了好多白白的乒乓球，像是沙漠里埋着的小眼镜蛇的蛋。 “嗯？……” 她凝视了很久，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杯子……怎么变空了？” 如果放了50个乒乓球的话，应该是快要堆满杯子的三分之二的量了，结果现在还是不到一半的量。
她依稀记得，过去每天扔进去时大概都会扫视一眼杯子的容量。 好像， 很久， 水平线都没涨过了…… 球变少了？ 去哪里了？ 谁拿走了？ 她脑子里这时浮现出的是一个圆圆的少女面孔， 笑时便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因而堆起脸上一个恰好像是圆规画出来的酒窝 ——刚才在她房间里的孙颖莎。 *** “王曼昱，你在翻什么？！” 长跑回来的孙颖莎汗还没擦掉，就看一个顶着栗子色毛茸茸头的王曼昱蹲在她的白色大包前面翻来翻去…… 她赶紧跑了过去，冲到了王曼昱的跟前。 “你是不是拿了我杯子里的球？” 王曼昱抬头看， ——是因为知道我为什么要往杯子里扔球才拿的么？你是不是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如果是你的话，那么聪明的你的话，应该知道的，一秒就看得懂的…… 孙颖莎脸上的错愕都没有停留一秒，紧接着她的神色迅速镇定， “谁拿你的球了？
感慨王朝变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