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昱/莎昱】对跖点 – 上篇(17)

没完没了的吐，
就好像，当她最终会把身体里的那个内在的自我，
整个的吐出来，是那个女性的我，那个会被时时觊觎侵占随时承担着风险的我，
完全吐出来的话，她就完全变成一个无性的东西，是很安全的，不再有任何男人会试图染指的东西，很安全。
到她趴在泛着消毒水的地面上吐得几乎晕眩而喉咙也丧失了痛感之后，
她余光看到有保洁员推着垃圾车走过来，要来收垃圾了
她这时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她脱下外套，
伸手小心翼翼的，
把那坨垃圾袋里的暗红色血块，抓在了手里。
然后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现场。
***
她需要钱，
不但是医院，还有伺候小月子的钱，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她要办，
她才17岁，周围没人可以借。
因为现在女队里已经弥漫着让她几乎神经过载的流言蜚语，
各种莫名而离谱的谣言被在茶余饭后，喝奶茶的时候，或者是吃一个杏仁布丁的时候，被那么随意的分享出去，

自作自受，不自爱。她们这样说着。
王曼昱没法从女队借到钱，
她又去看自己的那张红红的存折的存款，
她在想要不要打电话问家里借呢，现在家里已经过的很好了，可是爸妈会问吧。
——曼昱，为什么要那么多钱啊？
——曼昱，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啊？
——有事情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她仰着头对着阳光，
看着自己存折上那个余额处的
378.2元。
不够，
甚至不够一天的床费，
因为那是个私立医院，而且她们没有医保。
就在这时，她远远看到樊振东背着大包走近，
她突然想起来，她那时候想到男队去找小赵对峙，“至少让他出点钱，没戴套这事儿，是他的责任……”她这么想着的，跑去男队，完全没有任何对策却是一股子志气的跑过去。
她记得，看到樊振东对小赵的肚子打了一拳——
“害了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