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二十八)(3)

“等等，你想干什么，陈诺？”琅嬅大骇。
了无回应。
“陈诺！你说话，陈诺！”任凭琅嬅如何质问，那声音再无继续。
陈诺……琅嬅也没心情继续洗澡了，她从温泉里起身，擦干水迹，换上新衣。就在她将长发捋顺至胸前的时候，一抹细密到不可辨别的哨音从墙壁深处传来，它像蜂鸣、像风吟、如地泉涌出岩隙，深深刺入耳膜，叫人头皮发麻。
零度哨音，是那位女祭司发出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十字回廊的石门在呻吟中徐徐开启，高大的水晶面上，白银祭司面容空洞冰冷。她的面前，五度、六度王爵垂手站立，还有白辰微的妻儿不知为何也在这里。和那位男性不同，这位女祭司特别注重礼仪和秩序，在她面前不施礼跪拜已属恩赐。
琅嬅姗姗来迟，从身旁人的眼神中读到了恐惧。
现在要做的就是沉默，不要替自己做任何辩解。琅嬅安静地向女祭司见礼后，退到恩约的前面。
“这次召集你们前来是因为……”声音在厅堂里回响，数次撞击石壁发出嗡鸣，“有人侵入了‘心脏’地宫，在我们的注视下带走了三名重要人犯——陈琳、白有苏和叶宇飞。”

难道是那阵风？琅嬅微微侧目，看见眠霜脸色发白。地宫安保这种工作出了差错，他首当其责。
“回禀……白银祭司，我……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眠霜吞吞吐吐，每说一个词都要思量一番，看看是否合适。
沉默，厅堂中只余呼吸和心跳的声音，每一下都异常沉重。
‘吱吱吱嘎嘎嘎……’石门锁链再次绞动，发出令人心碎的擦刮。四个白银使者抬着一张担架走进来，摆放在厅堂正中的位置。担架上覆盖白布，人形轮廓若隐若现。
“眠霜，他能发现此人，你竟然无法觉察？”女祭司话音中藏着愠怒，以至于薄薄的冰棱在脚下闪烁微光。
是谁？这是琅嬅心中的第一个问号。
而第二个问号是。他死了吗？
黏湿的水声在血液溅落地面的时候准确无误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他还活着。琅嬅看见眠霜也发现了这点。
“去看看他是谁吧。”另一名祭司突然显形，他就像透出水底的光源，将轮廓投影在光洁的水晶壁上，“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估计谁遇上了，谁都会变成白辰微这样。”
上代二度王爵的名字让整个房间里的冰棱又多了几片。眠霜停下动作，恩约却带着警惕，走近那具一动不动的人体。接着，他揭开覆盖其上的白布，将全身关节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男子展露在众人的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