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光明(上)(5)

“你们男人……”兜帽下传出轻蔑的笑声，“有了第一次还叨念着第二次不成？别把我当成那些床奴，可以满足任何要求。”
“岂敢，岂敢。”西昌领主笑起来，这笑声犹如爬行的毛虫，令陈蘅不舒服，“我只是害怕得手后，送错对象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可……我可从头到尾都没睁眼看你的脸呐。”
“知道规矩就好。”女人的声音变小了，“阿纳日。”那细小的声音犹如蚊蚋嗡鸣。
人群散离得比料想的更快，陈蘅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此刻就救出那些失去自由的囚徒，然而理智克制了正义的冲动，令他平静下来：且不说如此行事会彻底暴露这次出行。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救出来后将去往何方？如果连生计都成问题，难保他们不会自甘堕落。只有合适的正义，才能帮助他们获得光明。
两天后，水源的迎亲队伍抵达西昌。这支队伍声势浩大，由储君的一位远房叔祖带队，囊括了水源境内所有的世家大族和大半土司领主。神族当中，除了几位陪同储君留守昆明的近亲，几乎都前来迎接新储君夫人的抵程。他们罗列了所有能想到的欢迎手段，从吟游歌手到杂耍戏班，样样俱全。当然，某些不受欢迎的也纷至沓来——整个北地的妓女都云集至此，随时随地准备着招待有所需求的男人。

日过晌午，西昌通往风源的十三座塔桥全部正门大开，迎接风源公主的到来。空气中的魂力一时间变得非常混乱。陈蘅站在城中钟楼的顶端，默默地注视着繁琐的迎接礼仪。公主因为身份尊贵，并不会亲自下车完成仪式，一切都交由身边的女官代劳。他们将在西昌领主的庄园驻留一夜，第二天早晨出发前往昆明。
当天傍晚，盛大的宴席便在第本家族庄园的大厅举行。蒙古公主走出她的御辇，佩戴着厚重的红色面纱出现在高坐上。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然而在这之前很久，御前神族大长老林天赐就离开了他的坐席。直觉告诉陈蘅必须要紧盯这个人，因此他也离开热闹的大厅，四处搜寻那鬼祟的踪迹。
在路过庄园外围一个偏僻凸出的角落的时候，他意外地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某种听起来像是动物幼崽饥饿时发出的声音。
循着微弱的反光，他在一间堆满草料的储物间里发现了一对男女。那女的正骑在男人身上驰骋，怪声正是他们发出的。零星的光线反照在他们光裸的皮肤上，却在女人面孔那里浮起一片模糊的阴影。陈蘅立刻意识到，这女人戴着白色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