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光明(下)(2)

“轻点儿，死人。”女人指导着林天赐的动作如何使自己更舒适，“她是一度王爵啊，曾今是……”她叹了口气，“大约四年前退下来的，为了替她那个不要脸的额吉祈求赦免。”
“能详细点儿吗？”粗重的呼吸显示出林天赐的迫切。
“这是部落里的丑闻，我不方便多说。但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孀居老王妃嫁给了她的男仆，完全抛弃自己尊贵的身份。要知道那男人低贱得就像马厩里的粪土，真不知道老王妃吃错了什么药。或许，就像我们的白银祭司们调查出来的那样，是那男人给老福晋卝下卝了卝药卝。”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无休止的传讯和审问。”女人发出嘶嘶声，仿佛出洞的毒蛇，“你知道传讯和审问的！乌云娜是公主，娜仁托雅是遗孀老福晋，所以所有的灾难全都落在了我们这些侍女身上……”沉默让四周变得极静，以至陈蘅担心他们会不会听到多出的心跳，“时候不早了，再迟会引起怀疑的。”女人说着爬下来，披上自己的衣服。
“对了，你可知道储君求婚的真正目的？”
“这个……白银祭司也在调查。”林天赐略显扫兴，“你们那边呢？我听说新储君夫人会带来一个合约，究竟是什么？”

“难道你们的祭司不知道？”
“不，是他们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鬼，才密令我务必查清。”
“这……”女人压低了嗓音，“我只知道，你们那边有个白银使者会经常借道和我们这边接触。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携带密约的人。”
塔楼的钟声敲过十二下，在幽暗的夜色中更显苍凉。
这就是林天赐来此的目的？陈蘅有些疑惑，这阻止了他动手的念头。
酒宴一直拖延到后半夜才渐渐散去，时不时可以看见秘密幽会的男女或者醉酒倒地的宾客。虽然风源公主房间的灯火仍然亮着，但是陈蘅却没有冲动地去面见她——如此深夜去面见一个即将要成为未来神族族长夫人的女士，不免会招人闲话。
然而第二天清晨，这座宁静的水源边陲小城，被一件突如其来的凶案震动了，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件恶性谋杀，更重要的是，死者是新储君夫人从察哈尔带来的贴身侍女——她的四位随行女官中最年轻的那个，被人吊死在塔顶的阁楼上。同时，这个地处高处的房间里布满了血迹和许多奇怪的金属玩意儿，像是用来硝制兽皮的器物。
陈蘅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人山人海。乌云娜格格沉默地站立在死者身旁，她的长发没有梳理，墨缎一般的长发垂落至腰际。“我希望彻查此事。”她对面前的迎亲领队和西昌领主下达命令，“在此事查清以前，婚礼将会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