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绮】见异思迁（上）(2)

他们刚上高三那一年九千胜拿到了国外研究生的offer，北狗把理化生的教科书一摞摞堆好，然后用指节在书堆上叩了一下，吸引正在写化学试卷的同桌的注意，接着说：“我应该不会参加高考了，我爸答应送我出国。” 绮罗生的水笔在纸页上划出一道偏离轨迹的痕迹，他直接拿指腹去擦，最后试卷和手都脏了，才开口说：“去我哥那边？” “嗯！”北狗认真点头，同时看到他手上的污渍，朝前桌借了一张抽纸巾递给绮罗生，“你哥前天发朋友圈，我看到了。” “我知道，”绮罗生看着北狗捏住纸巾的手指没有动，而是转头向邻组的同学要了湿巾，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我看到你给他评论了。” 北狗问：“你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纸？” “因为我想要湿巾。” “好吧。”北狗撇了撇嘴，已经不想再聊最开始的话题，他扯过绮罗生的卷子，对着污渍问，“你还能写吗？
” 他也不等人回话，直接到讲台上拿了一张新的回来，绮罗生闷闷道：“我写了好多了，不想誊。” “那我帮你誊。” “……谢谢。” 北狗抄了半页化学公式，终于反应过来，偏过头看了绮罗生一会，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绮罗生重新拿了一张数学卷继续写，草稿纸上的公式被涂改得乱七八糟，已经看不清原貌，他叹了口气，轻轻点了一下头：“有一点。” 绮罗生已经不记得那以后北狗回答了什么，他的记忆就此断片，紧接着一路跳到临考前，北狗起得比他还早，蹲守在他们家独栋别墅的大门外送考。 绮罗生走出门时正在查看九千胜给他发的消息，后者因为时差问题订了闹钟，熬着夜输入的祝福语还有几个错别字，他看了禁不住笑，好心情顺带馈赠给北狗，后者看见他的表情时发了会呆，有些不自在地干巴巴道：“吃早饭了吗？” 绮罗生又去低头看手机，屏幕里是九千胜，屏幕外是北狗，好像就这样透过他有了无形的联系，像购物商品下的关联词，这个与那个总是在一起。

他的嘴角慢慢牵平，走过去对北狗说：“不要说话。” 对方愣了一下：“我——” “你无论说什么，都会影响我考试的心情，所以，不要说话。” 绮罗生飞速说了句“谢谢”就坐车离开了，北狗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既无措又落寞。绮罗生从书包里取出化学书翻了两页，随后将头靠在车窗边，默默地想其实他也很落寞。 考试结束后，绮罗生从考场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北狗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他两三天才拎出来看一次，偶尔回一两条，慢慢地北狗也不找他了，最后一条信息是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绮罗生没有回复。 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九千胜从国外赶了回来，坐在电脑前和他一起查分数，兄长在页面跳转前将绮罗生的眼睛遮住，看到成绩后笑了一下，轻声说了句“恭喜”才将手松开。 绮罗生的分数比平常发挥还高了十分，能够再上一个录取档，他动了动嘴，然后说：
“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是你自己考的啊。”九千胜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九千胜说完已经掏出手机把绮罗生早已看中的电子产品亮了出来，问他喜不喜欢，后者心里又酸又柔软，在想九千胜这样好，难怪北狗会很喜欢。又正因为九千胜这样好，他只剩下失落，连嫉妒的情绪也只能在空气中自我挥发。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快递到了，九千胜叫上他一起去拿，等待的时间兄长换鞋的时间里绮罗生随手点开许久不用的微信，发现北狗又给他发消息了，发送时间是五分钟前，对他说自己在门口等他。 绮罗生险些没有将手机抓稳，九千胜看出他的惊慌，关心地问怎么了，前者摇了摇头，在门口看见了外头站着的北狗，后者的眼睛亮起来，绮罗生却转头去看九千胜，果不其然对方已经收拾完毕，刚从房里走出来。 他心中苦笑一下，改口和九千胜说自己不去了，然后又指了一下门口的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