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骨科】黑天鹅（上篇）(3)

十八岁。这是奥瓦克斯给儿子定下的期限。而奥姆也没有让父亲失望。他超标完成了父亲的任务，并且提前了整整一年。
在这件事情中，亚瑟功不可没。也是在这一年的庆功宴上，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场宴会上，亚瑟是缠着纱布跟在奥姆身边的。他在械斗中挨了两枪，一枪打中了肩膀，一枪打穿了他的小腿肚。所幸都不是致命伤，他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就拄着拐杖回了大宅，堪堪赶上了奥姆的庆功宴会。
彼时，奥姆正挂着假笑，端着红酒，朝父亲的生意朋友们一一举杯。当那个一瘸一拐的熟悉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他脸色大变，随口编了个身体不舒服的由头，就离席而去，径直奔向了回廊边上傻站着的亚瑟。
“你怎么来了？”奥姆语气不善。
见他拨开人群冒出来，亚瑟愣了愣，随即笑得诚恳：“这么重要的事，我不能错过啊。”
“你才住了几天院？”奥姆狠狠瞪他一眼，面露愠色。他虽然生气，但又不想引起旁人注意，只能压着刚度过了变声期的嗓子发脾气。那副模样放在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亚瑟面前，宛如一只耍性子的小猫。“你腿不想要了？要么马上回去躺着，要么我现在就安排截肢？”

亚瑟却仍是乐呵呵的，像条金毛大狗似的凑过来，眼巴巴道：“我好不容易赶上了，就别轰我走了嘛。”
奥姆扯着他领子瞧了瞧，见衣服底下鼓鼓囊囊地缠满了纱布，便又抬眼瞪他，鼻子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算了，跟我过来吧。”他不凉不热地丢下这么一句，扭头就走，亚瑟忙不迭地跟在后面。
奥姆穿过大半个宴会厅，从后面的偏门离开了会场。亚瑟叫住他，纳闷道：“你去哪儿？不回去跟客人吃饭了？”
“你还想着上桌呢？”奥姆头也没回，“等着那群废物给你灌酒，再进一趟ICU？”
亚瑟听了就笑。奥姆和父亲奥瓦克斯一样，脾气上来跟小鞭炮似的，犟得很，但去得也快。于是他乖乖闭了嘴巴，跟着奥姆走了。
奥姆带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叫了个佣人，吩咐他拿点口味清淡的东西过来。然后把门一关，抱着肩转过来，倚在门板上盯着亚瑟。
亚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想了想，主动开口道：“我错了，奥米，下次一定改正。”
或许是因为大他四岁，身上有种兄长似的责任感，从小时候起，亚瑟就总是让着他。就算是现在，亚瑟成了外人眼里一条凶神恶煞的疯狗，跟他也是一如既往地亲近，从没有半点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