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4)

教父与门徒坐在玻璃房里，面对面交谈了二十分钟。
谈话内容无人知晓。
然后朱砂走出深蓝大楼，公关部对外公布消息：首席投资官朱砂即日起正式从深蓝资本离职，由张霖担任首席投资官一职。
下午三点，股市收盘。
“黑水资本”这四个字占领了金融街上每一个执行秘书的备忘录，并标注为深红色的“SSS”加急事项：
第一，黑水资本招募起始资金，五年内管理费有巨额优惠。
第二，创始人是朱砂。
晚宴主场在子规馆的花园，院落深阔，影影绰绰，全是从巴西走私来的奇珍植物。宾客们东一堆，西一堆地聚在一起，聊着上流社会的八卦，和下一个赚钱的热点。
朱砂进了花园没着急往人堆里扎，先找了个僻静处点了根烟，背后忽然有人问她："……小姐？打扰一下，请问您看见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吗？"
朱砂转过身，说话的人是个年轻女子，没穿晚礼服，也没穿宴会工作服，似乎是位私人看护。
“没有。”

“谢谢，打扰您了。”
“没事。”
看护快步离开，很快消失了在墙角。朱砂远远地站在人群外，隔着满院的灯火与一两个熟人点头微笑。一支烟抽完，她把烟头扔进挂在栏杆上的烟灰缸，丛草里突然传来一声翻倒的巨响，接着又响起了痛苦的抽气声。
花园里到处挂着星光灯，她站的地方略微暗了些，周遭栽满了半人高的热带植物，蓊蓊郁郁的，一时没听出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朱砂问：“需要帮忙吗？”
那人犹豫了三秒才回答：“……可能需要。”
“你在哪儿？”
左侧斜前方的草丛倏晃动一下，一块石子飞出来，骨碌碌地滚过地面。
朱砂的细跟高跟鞋慢慢挪过去。
石径两侧，绿植沃蔓，茎杆间挂着晶莹的是水珠，滴进土壤里就和成了泥。她每一步走得都极其小心，迈出石径，用手拨开斜插进来的热带绿植，踩进湿软的泥土里去。又走了几步才发现，原来草丛后面别有洞天——
一小块隐秘的水塘被茂盛的绿植围拢了起来，夜色中水面泛着粼光。奶白的睡莲静浮在光面上，吐出一蓬蓬浓香。周遭那些热带绿植又高又大，冒过朱砂的头顶，几乎把她挡住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