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8)

黑水资本是顾偕授意下的雏鸟离巢，自立门户？还是朱砂背叛师门，公然叫板？
她的一切都建立在顾偕的首肯之上。
从前，现在，从未改变。
子规夜宴。
交谈走动的人群之间流动着一条金光粼粼的信息河，朱砂静立在一棵粉白花树下，灯火中桃雪纷落如雨。她手里端着香槟，眯起眼睛遥望不远处向她微笑的熟人。
她本意是来宴会上拉钱找投资的。顾先生现身时，她走过去，递上一杯酒，说上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等她从顾先生身边走开时，就会被人群拥住问黑水资本的相关事宜。
但现在看来，金融街已经收到信号了。
顾先生要是没放话出来，哪有人敢对她微笑。
既然黑水资本会拿到钱，她也没必要再这里等顾先生了。
宴会工作人员悄声走到朱砂身后，礼貌地问："朱小姐，您要去化妆间清理一下吗？"
"不用了，谢谢。"朱砂把香槟杯递给工作人员，然后转身走上了白色鹅卵石路，径自往门口走去。红底高跟鞋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连串黑泥脚印。

夜宴才开始不久，正门外红毯没撤，记者也没散。朱砂的车在后门等她，开车后司机绕开了最拥挤的路口，驶向那套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纽港市华美的夜色，与朱砂绝美的侧脸重映在车窗玻璃上。
前方路口红灯转绿，司机加速踩下油门，冲过路口向西开。对向车流里，一辆黑色揽胜向着东驶去。
顾偕在霓虹灯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