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何求〔7〕让她降落

*本篇4.2k 太平洋的海岸线被拉得宽阔无垠，天空蓝得像梦幻的希腊油画，此时一架飞机正轰鸣着穿梭在画中。 “爸，”林羽嵩似乎是纠结了许久，才犹豫着对坐在身边的男人开口，“我妈她……不跟我们一起回来吗？” “她俱乐部有点事。”林高远无奈地笑，伸手揉了揉林羽嵩的脑袋，“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羽嵩在得到林高远的保证后终于安然入睡，而林高远却看着男孩眼角那颗痣，思绪止不住地飞往前一夜。 在林小满语出惊人地对着王曼昱抛出那句话后，后台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周启豪颇有眼色地嚷嚷着请大家吃冰淇淋，果断推着孩子们出了门，又回过头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他却长叹一口气，目光诚挚又哀伤，一颗心提起来忐忑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就像许多年前北京的那个夏天傍晚，他站在乒羽中心那条漫长又炙热的塑胶跑道上，背后靠着一大片灿烂的霞光，拿着一束纸折的简陋玫瑰花对着同样满脸羞红的王曼昱磕磕绊绊地开口表白，等着她的回答一样。
“我们谈谈吧。” “好。”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很久，从夜色渐深到天光发白，从蝴蝶停栖在玫瑰花到又疲惫地飞离，从周启豪给他发信息说已经安顿好孩子们到打电话催他快快去登机。 也就是这一晚上，王曼昱第一次剖心置腹地说出了这十一年旁人难以想象的困苦。 刚拿到离婚证第二周就跟着队里飞往美国特训，结果落地没几天查出怀孕，又被告知可能是双胎。那时她甚至来不及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欢喜之中就要忧虑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陌生的国度举目无亲，她又不敢同队友们说，生怕消息会传到林高远那里。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找同样在美国的张继科帮忙，在他的帮助下队里给她批了长假，张继科收拾出一套洛杉矶郊区的独栋别墅，还请了看护阿姨专门照顾她，整个孕期很平淡但也没起风浪，本以为就能这样安然地度过十个月，谁料最后还是出了差错。 生林羽嵩的过程很顺利，但是生林小满的时候却有难产的迹象，那天晚上她躺在手术室里忍受着莫大的疼痛，眼泪混着汗水一并淹没她的心绪，以前她只知道输比赛疼，和林高远离婚疼，却从不知道这些疼痛与生孩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