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任】照影(3)

他在第一抹朝阳跃上海面时离开，又在第一束月光照进水底时回来，仿佛在等待着某样事物的降临。
“任飘渺不畏巫术与诅咒，任飘渺本身，即是诅咒。”
不祥的白色身影小幅摆动着游回人鱼领地，清冷余音回响于溶洞之中。
“哈。”
二十年后的某个清晨，溶洞深处传来了一声轻笑作为回应。
任飘渺捉到了那只深居此地怪物，大约是巫师一族最后的遗脉。锋利剑刃横在他颈间，那毒巫却不见一丝畏惧，凑近他的脸，一蓝一白，照面如对镜。
巫师的羽扇托起他下巴。任飘渺像个白瓷塑的娃娃，不生气也不惊讶，漠然说道：“吃了我。”
“喔，你有求于我？”温皇八爪略一摆动便飘荡到他身后，触须卷上他细白的手腕，将武器卸了下来。
也许温皇知晓，任飘渺等待的就是他的出现。

也许温皇不知晓，不然为何倾力纠缠，将他逗弄至情欲的巅峰。
任飘渺像个待宰的猎物，深陷在毒巫柔韧肢体当中。巫师的长发在海水中游曳如墨水逸散开来，同他的银发泾渭分明。人鱼红着鼻尖迷离看他，此时此刻，毒巫不许他挣脱，却矜持地在他生殖腔口打转。他搁浅了一般，嘴巴一张一合吞吐着海水。
“可以冒犯吗？”温皇语气始终轻柔，“回答我。”
“……”
“你的声音很好听。十九年前，你坐在礁石上唱歌，唱了一宿，自那以后，再没有过。”
十九年前，他族遭遇海啸，屋舍尽毁，死伤无数，族人欲将他祭天，慑于他无双剑术，未能得逞。
“十二年前，你在此练剑，走火入魔，毁去一半洞穴，之后整整一年不曾造访。”
十二年前，他族战祸横来，迫在眉睫，族人恳他出战，守护人鱼一族，将他住所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