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任】照影(5)

任飘渺急促地吞着海水，体味到片刻空虚便主动拥了上去：“爱我。”
人鱼一族的异数，不通七情六欲，如今沉溺于一只巫师带来的欢愉，不知廉耻地向怪物求欢。任飘渺对此无甚感想，任由欲望没顶。
温皇瞬间收紧触腕，将他缠得密不透风，那处复又被填满，巫师的肢体，可以柔软，也可坚韧，像一根粗勇的钢杵捣往深处。
“哈啊……”任飘渺胡乱咬住他的肩膀，却不料这还不是温皇最磨人的手段。
温皇将他缠得更紧，似要揉进自己的身躯，体内的触须竟张开吸盘，吸在他最敏感的一处。一阵失禁感席卷他的大脑，似痛似痒，仿佛肠壁深处被吸出鲜血，却只有黏液源源不断溢出腔口，顺着墨蓝色的触腕流淌而出，然后溶散于海水。
任飘渺咬着他，身体不断痉挛。
人鱼脱力靠在他颈窝，他又吻了吻人鱼的眉心钻，温柔地卷起他疲惫的身躯，一同向下坠入深渊。

“任飘渺，你非无情无欲。”
“任飘渺，是世人不值。”
“抱歉，我不能吃了你。”
任飘渺道：“怪物，你是谁？”
他们在深海中沉坠。鱼尾侧边的鳍页薄纱一般逆着水流飘摇不定，愈来愈强的水压将他挤得昏昏沉沉。
“怪物，你说我是谁？”
温皇捧起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两张面孔，如对镜，如照影。
任飘渺想起每一个坐于礁石之上的夜晚，他无声拭剑，剑光与孤绝身影映入深潭，无名矿石的幽光照亮倒影，在水波表面拉扯变形。
任飘渺和倒影，谁才是怪物？
他扣住温皇的双肩，十指嵌入皮肉。温皇毫不在意地执起他的右手，亲吻莹白的指尖：“我应诅咒而生，是为真正的不祥。我不能陪你走下去。”
距离海面越来越远，任飘渺堕入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