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曼中心】空想人生(3)

小说家，拖稿专业户，需要督促。格尔曼脑海中先是迅速浮现“魔术师”的定义，而后想起了自己因沉睡没能正常参加塔罗会的真正原因。
十字架自背后刺入愚者心脏的画面瞬间清晰无比。格尔曼猛然起身跪在愚者面前，痛苦地说：“愚者大人，我对您犯下的罪行就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为何您还允我重回世间？”
众人惊惧的目光中，愚者悠悠叹了口气。
“亚当的诱惑不是你能轻易抵抗的，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所以我不怪你。”
虽然这代价其实是我付出的。克莱恩在心里补充道。
伦纳德听得不明不白，但他联系先前亚当一事，如何能猜不出是“世界”在亚当的诱惑下背叛了愚者？但是……克莱恩，怎么可能？他已经是序列二的天使，为什么还会被亚当迷惑心智？难道作家果真恐怖如斯？
不管怎样，感谢仁慈的愚者大人，面对克莱恩的不自觉背叛，居然没有让他析出非凡特性。
伦纳德觉得自己对愚者的宽容和慈悲有了新的认识。
奥黛丽观察着格尔曼的动作，吃惊到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神情。她看得出格尔曼确实是发自内心痛苦忏悔，而愚者的反应也是对他所说事实的确认。“世界”先生是她见过少有的意志极为坚定者，如果连他都能被亚当诱惑，那亚当也太可怕了，不愧是观众序列的天使之王……等等，不应该想这个。“世界”先生经过这件事，心理创伤应该非常大，要说服他尽快接受下一次的心理治疗才行。

出于职业习惯，奥黛丽接着看众人的反应。
“倒吊人”先生姿态有点紧绷，看来还是在担心……“隐者”女士双手交握……小“太阳”看起来放松了很多，但眉头还是皱得很厉害……“月亮”先生时不时看一看“世界”先生……“星星”先生的坐姿又开始别扭了，让他正襟危坐真是难为他……佛尔思有点僵硬，目光一直在愚者先生和“世界”先生身上打转……休瞪了佛尔思一眼？
佛尔思在愚者回应后为“世界”松了口气，同时她强行压下把这一幕写进小说的念头——背叛伤害与治愈这种主题就不要用在愚者和他的眷者身上了，写小说虽然爽但保命更要紧。万一哪天格尔曼看到她最新大作，就算她已经是半神说不定格尔曼也要把她提现了去卖。
“起来。”愚者说，“我不说第二次。”
格尔曼站起身，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感谢我主慈悲。”
奥黛丽看着格尔曼坐回座位，然后悄悄用袖子擦掉眼泪——在塔罗会全体人员的目光下。
她想，我是专业的观众，除非实在忍不住，我绝对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