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2)

当少年结束了一天的洗狗的工作，回到那间屋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用尽力气燃烧的蜡烛，让这间昏暗的地下室从未如此明亮过。垂落于大地上的数亿星星，静静地在他的眼底燃烧着。
眼泪无知无觉地掉落下来，在烛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他看见少年的眼泪，内心震颤，赶紧伸手为他擦去眼泪。动作熟稔，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不是说了，别老是掉眼泪吗。”
“因为太漂亮了……”他想擦眼泪，手却被眼前男子握住。“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鼠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年哭笑不得，“你的生日啊，你该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陛下。”
“啊……抱歉，我过得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
紫苑歪头尴尬地笑起来。晚餐虽然简陋，不过有烛光的映衬倒也显得浪漫十足。老鼠允诺他一个生日愿望，他说，想听老鼠为自己唱歌。
然后一向只为卖艺和死人唱歌的老鼠，第一次为了身边的人，唱起歌来。
他的歌声有着独特的魔力，能让痛苦濒死的人拥有安宁死相，能让漫长冬天有缩短的错觉，能让每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都得以休憩。但唯独不能让人幸福。那不是能真正带来幸福的歌声，只是一个幻梦，一个海市蜃楼。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可紫苑并不这样想。他认为他的歌声是药，能愈合一切伤口。他从不认为那歌声给予人们的是虚假的幸福。尽管如此，老鼠仍觉得那不过是他的理想化想法罢了。歌声无法拯救任何人。
——但是。
当看着紫苑听他唱生日歌的欢欣笑意，他突然觉得，说不定自己的歌除了送葬和表演，还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
比如说，让眼前的这个少年，露出那样幸福的笑脸。
“说起来，我的生日也是我们两个的初遇纪念日呢。”
“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的你居然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啊。因为是跟老鼠的第一次见面。”
“啊啊……这么说起来，你的生日真是改变了你一生的日子。你应当对这个日子有阴影才对，被我这么一搅和，精英少爷的人生全完蛋了啊~”
“嗯，但我不后悔。”
他清明的眉眼未曾褪去属于少年的青涩和单纯，与四年前的他并无二致。
“因为我遇见了老鼠，这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他的眼眶中隐约有泪花闪现。想嘲笑他过于丰沛的感性，但讽刺的话却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