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4)

明明是自己选择的道路，为何还会感到如此孤独呢。
——孤独？
老鼠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试图摆脱这可笑的念头。
他一直是一个人。只是中途多了一个人陪他走了一段路，但人终究要回到一个人的状态。
人总是要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坚韧冷酷，而一直活在暗处的老鼠，无疑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在黑暗中生存下去的法则。
而最重要的法则之一，就是不能被任何感情所牵绊。
我在路上。他提醒自己。我现在是一个人。再也没有别人会来妨碍自己了。再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事物了。
我现在，只为自己而活。
他强压下涌上来的细碎情感，起身找吃的。离开时他只带了最简单的行囊，平时遇到城镇倒还好说，若是在野外，也只能餐风露宿。不过这对于早已习惯野外生存的老鼠自然不在话下。不消一会，他就在沙滩上找到了一窝海龟蛋，并在礁石的浅滩处捡到一些贝类。一顿早餐很快就完成了。
食物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引得兜里的两只小老鼠也探出头来。老鼠将烧好的蛋扔给它们一些。看着它们愉快地吃起食物的样子，他勾起嘴角。这时，远处传来了另一只老鼠的吱吱声。

是月夜。
黑色的小老鼠跑近他，嘴里吐出一个胶囊。老鼠拾起胶囊打开，取出其中的纸条。只扫了一眼，他就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扔到海里。月夜抬起前脚，着急地叫唤了两声，老鼠回头看了它一眼，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怎么，要我回信吗？你明知道那不可能。”
月夜叫了两声，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心意已决，只好垂头丧气地蹭了两下他的裤腿，转身跑走。
“好了，也该走了吧。”目送着月夜的身影消失于远处，老鼠背起行囊，哈姆雷特和克拉巴特也钻入他的衣兜里。在即将离开时，老鼠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海，然后开始新一天的旅程。
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碧蓝汪洋。
在孑孓一身的旅人看来，简直是孤独得近乎伤口的存在。
『老鼠，你好吗？NO.6的重建进行得很顺利，一年后就可以完工了。』
关于那个梦的后续，其实是清晰可见的。
哪怕没有梦见，老鼠也能轻易得出紫苑的答案。
只是那个愿望太奢侈，所以连说出口都显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