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给不太遥远的你(12)

面对紫苑的逼问，老鼠不由自主地将视线别开。
“我并没这么想过。”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那是因为——”
我不想再让你过那样的生活了。
老鼠说不出口。尽管在西区紫苑一遍遍地跟他确认，不管重来多少次，那个台风夜他还是会打开窗户让他进来，为他包扎，给他食物。这是紫苑自己的选择，按理来说他应该心安理得地接受。可是他偶尔会想，若那个台风夜紫苑没有救他，他那时候很可能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但相对的，紫苑也会一直作为精英，在克洛诺斯里度过安稳的一生。他不会被治安局盯上，不会逃亡，不会到西区，甚至可能不会变成这一头白发。而沙布——那个爱慕着他的女孩子，也就不会因他而死。
每次想到这里，老鼠就感到心脏被压迫得喘不过气。他自认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甚至可算得上冷酷，但碰到紫苑的事他却总忍不住想得更多。尽管他知道那些“如果”都是无稽之谈——已经发生的事无法再改变，这一点自己不是也很清楚吗。

但是他仍然对紫苑有说不清的负罪感。紫苑给予了他重生，他却只能将他拉入地狱。当他们终于从地狱中逃脱时，他便下定决心，不能再让紫苑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他不想再让黑暗沾染这个纯白无暇的少年了。
当老鼠望着紫苑那双石榴石般清澈透亮的眼睛时，他这么想。
“老鼠？”
听到少年的呼唤，老鼠回过神来。他单手抚上对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他落在颊边的白发和皮肤上的红色印迹。
“紫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诶？”
“明明一切都结束了，明明有机会过上安静的生活……为什么你还要执意扑到外面危险而未知的世界呢？”
是错觉吗？为什么老鼠的语气那么苦涩。就像一杯完全没有加糖加奶的黑咖啡。
一股爱怜和忧伤顿时涌上来，紫苑握住那只抚在脸上的手，那只手粗糙而宽厚，令人非常安心。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老鼠。去哪里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跟你一起而已。”
“……傻瓜。”他轻声骂道，但语气里却听不出更多的责备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