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给不太遥远的你(9)

“我——我也长高了！虽然只长高了两公分！”
老鼠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天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苑愣愣地看着捧腹大笑的老鼠好一会儿，然后坐回浴缸里，没辙地笑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对方肩膀上的一道浅红色疤痕，皱起了眉头凑过去，手指轻轻地抚上那道疤痕。
“你又受伤了？”
“啊啊，小伤而已。半路遇到几个劫匪，不小心被刀子划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尽管他的语气如此轻描淡写，但紫苑还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旅途很辛苦？”
“说不辛苦是假的，不过比起在西区的生活和潜入监狱，那简直是天堂了。”
紫苑哀伤地垂下眼睛，老鼠起初毫不在意地笑着，注意到他的表情又收敛了笑意，伸出手抚上少年的脸颊。
“旅途中也不尽然是这些坏事，这个世界还是有许多美好之处的。我曾在春天遇见过无限广阔的原野，放眼望去全是葱绿的青草，野花五颜六色的开了一地。蒲公英、毛地黄、大波斯菊、飞燕草、龙胆、还有成片的紫苑。冬天的时候我经过一座山，山上植物全都枯萎，树上挂满了剔透的冰棱。天黑得很早，黄昏的天空是纯净的钴蓝，周围只有野兽和鸟的叫声。我还看到了大海，苍青色的大海，宽广而美丽。我认识了不少热情请我吃饭的人，还在当地的剧团参演过，赚了回来的路费。”

紫苑静静地听老鼠诉说着他的旅途，绯红色的眼睛澄澈见底。
“然后，我还遇见了你。”
“我？”
“是很像你的孩子。没变成白发之前的你。第一眼看见时还以为时光倒流了。——那孩子还请我吃了个面包呢，这点也很像你。”说完老鼠笑了起来。紫苑也微微苦笑起来。
“原来你还会想起我啊……”
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想收回都已经来不及了。紫苑看着老鼠挑起眉毛，不由自主地往水里缩了缩。
“你说什么？”老鼠的声音顿时低了八度。紫苑将视线移到一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看来这几年你过得挺不错的，我放心了。”
“放什么心啊，听你用的是什么口气。”老鼠的语调，听起来似乎有点生气了。
现在的我，一定很丑陋吧。
对老鼠很嫉妒，不是因为嫉妒他可以去旅行，而是嫉妒他可以一个人旅行。
我是在害怕。我害怕老鼠一去不回，因为我害怕就算我不在身边他一个人也能好好过，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回来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