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拂衣（一）(3)

剑子好奇道：“在哪里可见？”
“天锡王寿宴，龙宿大人即兴作《玉骨冰魂图》。”小和尚手舞足蹈，“王很喜欢，让人千里迢迢从南地移植，又在王宫栽种，现下贵族家中多见白梅，只有民间才是红梅。”
剑子听到“龙宿”两字，指尖微顿，哑声道：“听说这位大人已是卿大夫……那很得王殿下的赏识啊。”
“对呀，那年邓王爷率领西北十酋作乱，连北辰公都战死沙场，好在龙宿大人游历至此，救出年少的王殿下——”小和尚瞧见由远及近的师父，旋即把话咽了回去，“施主用饭吧，小僧先回去诵经啦！”
剑子也不勉强他，笑着点头。
入夜，北嵎比西佛国冷得多，火盆只能暖方寸之地，剑子裹着大髦支颊浅眠，期间乃做一梦。
梦里星子闪烁，白梅胜雪，无处不是水天相接，悠悠茶歌不绝于耳，人影泛舟溪上，双手枕于脑后优哉游哉，一人从旁揽了过来，低笑道：“翘了课来此，顺流而下不问东西，是要做天地间的小小蜉蝣？”
“然也。”剑子煞有其事道，“沧海桑田不过白驹过隙，一笑而过有何不可？”

那人在他鬓边喟叹：“好一个无情的剑子，什么都不在乎。”
剑子眯了眼，似要睡着一般，漫不经心道：“又如何？”
“甚——”那人贴上他柔软的唇，兀自咬了口，在听到急促喘息后，索性将舌-探了进-去大肆翻-搅，“合吾意！”
舟子不住摇晃，仰卧在下的剑子，唇边溢出不及吞咽的津-液，眼角含春，眸底映出一张泛红的昳丽容颜，颤巍巍的手在越来越快的冲撞下，从那人肩头滑落水中，想要抓住什么，又在水中卸去力道……
随即情境一变。
大火自水面蔓延，周遭烟雾弥漫，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唯听战马嘶嘶兵戈相接，剑子一僵，随即被人紧紧压住——
“这一切吾都会亲手讨回。”
剑子打了个激灵，骤然清醒，望一眼小几上的沙漏，二更天了。与此同时，隔壁也有窸窣响动，他起身前去查看，只见佛剑站在廊下，望着雪后清冷的月色若有所思，便后撤一步，无意多做打扰。
“还没睡？”
对佛剑注意到他这件事，剑子不算意外，毕竟这位殿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真要比功夫，他不一定能打得过，若非佛剑受杀生戒，当下乃禁武之状，这一趟远门根本没人能碰他分毫。